电话还没接起，我就知道唐宁要说什么。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才接起了唐宁的电话。 　　 好在我很有先见之明开了免提，降低了音量，不然就要被唐宁的尖叫声给震破耳膜了。 　　 “啊啊啊啊啊啊！大美人，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我呷了口红酒，“看到鬼了？” 　　 “错！比鬼可怕多了！我看到莫凌天那个渣男，居然在和一个年轻小姑娘搭讪，我滴个神啊，简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唐宁男友是科技公司高层，在宝格丽应酬，带上了唐宁。 　　 前世就是唐宁告诉我，莫凌天和金悦的事，我跟莫凌天大闹一场，还试图阻止莫凌天追金悦，我和莫凌天争执过程，我被他甩开，肚子撞到茶几上，黄体破裂伤及子宫，后面很难怀孕了。 　　 为了一个替身，害得我差点丢了半条命，实在太不值得。 　　 “所以呢？”我语气平淡。 　　 唐宁呆滞好久，结结巴巴，“我打错电话了？你不是大美女顾柔吗？！” 　　 “我是。” 　　 “那你怎么不生气？莫凌天这个狗男人，家里有小仙女不知道疼爱，居然出去吃屎！” 　　 我忍俊不禁，“阿宁，狗要吃屎，你拦着，它还以为你和他抢呢。” 　　 唐宁吸了口气，“柔柔，怎么回事儿？你真不爱莫凌天啦？” 　　 窗外晚风吹进来，我摇晃杯子里的红酒，低声说：“我想和他离婚。” 　　 次日周末，我俩约在美容院见面，唐宁一见到我就捧着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确认我有没有被调包，还是不是那个爱莫凌天爱得要死的顾柔。 　　 我任由她打量，只是笑。 　　 “祖宗，你这笑得我一个女人都遭不住，春心荡漾了都，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哪还轮得到莫凌天。” 　　 我和唐宁脱了衣服躺在美容院的床上，任由技师按摩。 　　 我皮肤虽然不算很白，保养得不错，细腻没有痘痘，身材皮肤也紧实。 　　 我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不由感慨没捐肾前，没吃激素药的我多漂亮，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又胖又丑，真是太不值得了。 　　 尤其还是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我从镜中看到男技师的脸通红。 　　 男技术看着很年轻，应该是大学打工的学生，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 　　 我一直盯着男技师，男技师的脸就这么红了一个多小时，按摩结束后我们又做了美容sa。 　　 男技师一走，唐宁啧啧道：“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活脱脱一猥琐男啊，盯着清秀的小帅哥看。” 　　 “帅哥养眼，多看两眼心情好。” 　　 整天对着莫凌天那臭脸，我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唐宁竖起大拇指：“看来我们家美人终于不恋爱脑了！” 　　 做完sa，感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这一周的疲劳一扫而空。 　　 我去刷卡结账，前台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在翻着包包，似乎是钱不够了，翻出来了几张卡，放在桌子上。 　　 在这里遇到金悦，倒是不让我意外。 　　 前世我在这里遇到过金悦几次，发生了几次争执，最终都以我被莫凌天扇巴掌结束。 　　 这个时候金悦还在读书，跑龙套，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美容院一次保养一千出头都拿不出来，在遇到莫凌天后，莫氏投资了电影电视剧，她才有戏可拍，跻身三线。 　　 “连同这位女士的一起结账。”我将金卡放在前台。 　　 金悦翻找的动作顿住，墨镜下的一双眼睛看我，显然怔住了。 　　 我冲她勾唇，“不客气。” 　　 前台刷了卡，金悦消费两千多，我这张卡里有几万，前世直至临死前都没用完，重活一世我可要更加爱惜自己。 　　 我和唐宁离开美容院，走出大门时，金悦追了上来，“谢谢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会还你，我男朋友把我的卡刷透支了，我才拿不出这笔钱的……” 　　 虽然戴着墨镜，也能看到她窘迫微微脸红的样子。 　　 露出来的半张脸，尖尖的小下巴，瓜子脸，一双粉唇娇嫩。 　　 眼前浮现出程玥的照片，确实挺像的。 　　 “好。”我微笑给了金悦联系方式。 　　 周一上班，闻家的人来莫氏签约，一大早公司上下人人都面带喜色，这次和闻家的合作重新签约，大家的年终奖有着落了。 　　 我踩着高跟鞋一进门，周围同事一口一个‘柔姐’地喊。 　　 我面带微笑，视线掠过站在前台的陆心语，笑容加深。 　　 闻家的贵客已经等在了贵宾休息室，我让丁磊带上合约，又吩咐秘书泡了大红袍，再去会议室请示正在开会的莫凌天。 　　 得到授意后，我敲开门进了贵宾休息室。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倒茶的两个小秘书已经满脸通红了。 　　 闻深五十多岁了像三十多，保养得很好，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 　　 男人和闻深长得挺像，穿一身浅色西服，面容温润又俊逸。 　　 看来这位就是闻老爷子在寿宴上要给我介绍的小儿子。 　　 “小闻总，久等了。”我展颜一笑。 　　 那男人侧身过来，看到我时，他愣了愣。 　　 合约重新签署得很顺利，我送闻则远到公司楼下，闻则远站在车旁不动，迟迟不上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闻总喜欢打高尔夫吗？”我率先开了口，闻则远立刻接了话，我和他约了时间，闻则远这才上了车。 　　 丁磊站在一旁，目送车尾消失在视线，“顾柔姐，小闻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挑眉一笑，“很奇怪么？” 　　 丁磊的脸肉眼可见红了，挠挠后脑勺，“这倒是不奇怪，只是顾柔姐你不是……” 　　 “你莫总是好，可让我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我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到莫凌天和几位客户从大门走出来了。 　　 我声调正常，不过距离不远，几人还是走过来的，等我注意到几人走出来的时候，想闭嘴已经晚了。 　　 看莫凌天瞬间黑沉的脸色，显然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送走几位客户，莫凌天路过我身边，脚下一顿，我听到他冰冷冷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来我办公室。” 　　 顶层办公室，门关上。 　　 莫凌天背对着我，冷嗤了一声，“别人对你有意思？只不过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火气，我不想忍气吞声了，直接怼回去，“莫总很有经验吗？看到个男人就知道别人像你一样爱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