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适合少夫人
风起云涌,院子外的竹林摇曳晃荡。 屋内,茶香缭绕。 “她怀了我的孩子。” 半晌,司霁清缓缓开口,带着几分嘲弄,“我可没二叔那么多情。” 司珏的唇角小幅度的扯了一下,语气慎重,“没有姻亲助力,你知不知道你的路会难走很多?” “我的路什么时候好走过?” 司霁清双手抵在膝盖上,黑睫闪动,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司珏垂了垂长睫,手指有节奏的摩挲着盘珠,“我只希望你不要沉浸在情爱之中,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他抬起眼来,语气凄凉,“别辜负你母亲和爷爷的期望。” 司霁清闷哼一声,站了起来,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眼神带着讥讽看向司珏,“二叔,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修道之人,就应该不问尘缘。” 司珏望着他俊逸的眉眼,隐约中看见了那人的影子。 司霁清转身离开,司珏半阖着眼,指腹抚过每一粒盘珠。 - 华园。 赵念如坐在沙发上,双腿微微叠起,戴着红宝石戒指的左手搭在膝盖上,眼神惊愕,面色难看。 “少爷说,多谢夫人的好意,但是这些旗袍都是量产的,不是量身定做的,不适合少夫人。” 林雪琪一身黑色制服,头发盘起,干练利落,站在茶几前,举止恭敬有礼,又不觉低微。 她身后是一排衣物。正是那天赵念如送个宋雨薇的旗袍,一件不落地摆放整齐。 这番话让赵念如的脸色更加难看。 赵家旗袍对外宣称一针一线都是师傅亲手缝制,但事实上,光靠手工,哪里能赚到钱。 要拓展客源,就得量产,保证生产力。 所以赵家大部分的旗袍都是机器生产的。 手工制作是这门生意的噱头罢了。 更吸引人,也能卖的更贵。 还没等赵念如开口,一边的安馨悦倒是先沉住气了,她大声嚷道,“这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哪有送回来的道理,少夫人未免太不领情了!” 林雪琪满脸冷酷,“与少夫人无关,是少爷的吩咐。” “无关?怎么可能无关?也不知道她在少爷面前说了什么。况且赵家的旗袍精美绝伦,就算是量产的,也不是谁都能穿的!” 安馨悦气急败坏。 “咳咳。” 赵念如轻咳了几声,来掩饰脸上的尴尬,“小悦,把这些衣服拿回去店里吧。” 安馨悦皱起眉头,“夫人,少夫人这样娇气,你不能纵容啊!” 赵念如瞟了她一眼,话里有话道,“胡说什么?雨薇怀着司家的新一代,吃的用的自然是要最好的。是我家的东西不够好,配不上她。” 林雪琪完成任务,也不想和她们周旋,直接退下了。 安馨悦看着这些旗袍,满眼嫉妒,“这还不够好?夫人,她这摆明了是要和你作对到底,也不知道她给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赵念如叹了口气,“后妈难为。阿清从小就不喜欢我,他的太太自然是向着他的。” “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连我送的礼都容不下。” 赵念如垂着眼睛,眉眼间流露着悲伤。 安馨悦望着她这副模样,想起了一些往事。 赵念如刚嫁到司家,对司霁清非常好,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那年夏天,司霁清为了摘荷花,意外掉进了池塘,赵念如当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想都没想,立刻跳进池塘,把司霁清救上来。 司霁清大病了一场,赵念如也差点流产,保胎了许久。 但司霁清好了以后,对赵念如依然很不恭敬,把司珩气得不行,最后司老太爷把司霁清带去了景园,由他来教导抚养,司宅才重新获得了安宁。 赵念如抬起双眸看向安馨悦,柔声道,“我本来以为他娶的媳妇能规劝他一些,却没想到……唉……” 她去牵起安馨悦的手,示意她坐下来。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你,大概就会多多规劝他,对吧?” 安馨悦望着她水盈盈的眸子,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那些日日积攒的不甘心,一股脑地涌上心头,难以褪去。 - 种满梧桐树的青云路,满地黄叶,很多年轻人在打卡拍照。 在笔直的道路尽头,有一栋两层楼的花园小洋房,门口的墙柱上钉着复古的牌子,上面写着“青云路28号遇氏旗袍。” 司霁清推开门,宋雨薇提着裙摆,双眸莹润,看向里面的布置。 满屋都堆满了布料,墙上挂着老式钟表,刚好到了整点,发出“铛铛”的声音。 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人,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 他看见司霁清,眼睛亮了亮,语气高昂,“司总,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是来拿司老夫人的旗袍吗?可是,还没做好呢。” 司霁清搂了搂宋雨薇的肩膀,笑道,“带我太太来做身旗袍。” 遇嵩的目光挪到了宋雨薇身上,她一身淡粉色长裙,法式修身,腰间的腰封印着芍药花,身材纤瘦,却不觉得干瘪,脸色温和,眉眼灵动。 是个穿旗袍的好模特。 虽说不管女人的身材如何,都可以穿旗袍。 但遇嵩跟着爷爷时间久了,对旗袍狂热,看见适合穿旗袍的客人,都会更加热烈一些。 遇嵩满眼惊喜,“司总居然结婚了。”又转而夸赞宋雨薇,“司太太真好看。很适合穿旗袍。” “你们在这坐一下,我去拿尺,再挑几匹上好的布料,给你们选。” 司霁清微微颔首。 宋雨薇好奇地看着店里挂着的旗袍,每一件都用防尘袋包裹好,难以窥见真容。 但这家店,是司老夫人唯一指定的旗袍店,师傅的手艺可想而知。 必定是顶级的。 宋雨薇抬眼看去,男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姿态随意,她不解地问道,“你昨日把司夫人送我的旗袍全还了回去,今天又带我来订做旗袍。为什么?” 司霁清扬了扬眉,嗓音里透着愉悦,“我昨天就说过了,你穿旗袍很好看。” 他颇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意味,拖着长长的尾音,语调委屈,“是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