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不丁地，所有人都傻了。　　 时间真真像是静止在了这一瞬间，直播间里鸦雀无声，屏幕干净了，连滚动的评论区里半天也只剩了一个人的这一条在疯狂重复刷屏。　　 郁可欢的脑子“嗡”了一声，脸色煞白，条件反射地她就想关直播，而总监回神的第一反应却是想让员工齐上阵赶紧把这条评论给刷下去，近乎同时，郁清落一手按住了郁可欢，一手示意助播方向的人别动，同时出声道：　　 “这是谁家跑出来的不男不女的小马甲？藏头露尾、刚注册的吧！”　　 “你可真是我们姐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地这么详细、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不把受害者的信息一并公布出来？”　　 “正牌见不得人吗需要你这个嘴替？”　　 “难不成你们善良地是给我们这对辛苦打工、‘狐狸精’‘小三’的姐妹花留面子？连名字都不敢报？”　　 “我也想看看我们是差到了什么样了、去抢了谁家优秀的好男人？”　　 “不正当竞争的见多了，自己不努力也见不得别人好苗头的还是头一回见。”　　 “网络的世界虽然虚幻，网络那头的人却都是真实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没脑子，听风就是雨。”　　 “你这么激动跑来发疯是没人要还是被人甩了？”　　 “不管你是什么，我劝你做人要善良，情绪这么不稳，连陌生人的欢聚一堂都见不得谁敢跟你在一起？”　　 “报上名字，顺便让‘好男人’出来认领一下，这上万的观众就能顺你的意来鞭挞我们了。”　　 ……　　 郁清落说地不卑不亢，视线也几乎没离开过屏幕，她的言行举止率先给人了一种“问心无愧”的第一印象，再加上她聪明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怎么都有转圜的余地却每句话都在往不正当的商战、污蔑跟妒忌、造谣方向上暗示跟引导，场子一下就控住了。　　 更何况，她还适时地恭维了旁观者一把。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第一印象一旦落下了就很难改观，危机处理也是，时机是控制事态的关键，一旦控制住了苗头，大局就能稳住。　　 这个人显然是知道两人一些内情的，她跟郁可欢的感情纠葛，无外乎就围绕着裴俊驰跟殷立霆两个人。　　 她跟裴俊驰的交往一直很低调，两人不是公众人物，裴家跟郁家虽然也算小有资产，真论起来在这个城市却连号都排不上，三人的感情纠葛家里人都不一定能说地清楚，只要他们不承认，外人谁敢肯定？　　 至于殷立霆，她就更不怕了。　　 且不说他的身份一般人估计不敢提，就是他曾有花边、有绯闻女友，他又没正式承认过，而两人现在虽然没办婚礼，可是货真价实、有据可查的领了证，名正言顺的夫妻。　　 她笃定那人绝对不敢提两人名字。　　 裴俊驰，她肯定捏拿不准，殷立霆，提了就是给她的身份证明、无异于神助攻。　　 郁清落有恃无恐。　　 其实她们两个之间的纠葛，只要两人不心虚、不互撕，没人能踩在道德制高点上评判她们，因为她们才是彼此道德点的当事人。　　 果然，久久，屏幕上那个人的留言没再出现，已经有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刷屏了：　　 【人呢？怎么不说话了？】　　 【下文呢？】　　 【不会真心虚遁了吧？】　　 【还以为有好戏了。】　　 【长见识了，还真有这么无耻的？】　　 【那头像、名字好像都是系统的】　　 【肯定是小号】　　 【还特意打赏、挂上粉籍了】　　 【欢姐说得对，真诚才是必杀技，支持欢姐，相信欢姐，支持欢姐的姐。】　　 【这直播间好热闹】　　 ……　　 此时，办公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着紧张的氛围回归喧嚣热闹，跟方毅对望了一眼，两人眸底都难掩赞赏，适时地，殷立霆又连着送上了几个“嘉年华”。　　 一波礼物走起，直播间不快的气氛近乎瞬间就消弭无踪，取而代之地是一面倒的支持与宽慰：　　 【支持欢姐欢妹】　　 【不要为搅屎棍难过】　　 【我买纸巾了，物美价廉】　　 【就是，这么多嘉年华大佬在排队，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还用出去抢男人？】　　 【哇，十万粉丝了，从没见过】　　 【支持，买起~】　　 直身，殷立霆也真正松了一口气，此时，方毅才道：　　 “霆哥，郁小姐反应真快啊，刚刚那种情况，一个处理不当别说继续直播，以后能不能再播都难说，真没想到她能这么平静的直面、应对。”　　 “哎，她胆子也真够大，她就不怕对面真爆出点什么？这可是几万人，差点身败名裂了。”　　 边说边摇头，方毅还又瞅了瞅桌上并排放着，一个静了音、一个在播放的手机：　　 “这货卖得哗哗的，止不定还因祸得福了，也不知道哪个傻缺闹这么一出。”　　 方毅八卦着压根没过脑，看着屏幕上浅笑如斯两个女人，殷立霆还是能感觉地出刚刚两人的紧张与后怕：　　 “去查查，看能不能确定谁的号？”　　 知道两人感情纠葛、还知道郁清落上了他的床的，应该是熟人或者有能力能很快查到两人的，这人去直播间闹这一场有什么目的？　　 是真眼红、想毁了郁可欢还是其实针对郁清落？　　 这可完全是两种性质。　　 这才意识到什么，方毅拿起了手机：　　 “我这就去。”　　 转身他去一边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消息回过来了。　　 “霆哥，真是小号，用的卡的流量，应该是关机状态已经追踪不到了，估计查到那手机卡也不会是本人的。”　　 视线一个交汇，两人的认知有志一同：　　 “有猫腻啊。”　　 “有问题？”　　 同时出声，点了点桌面，殷立霆又道：　　 “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我不信他能藏一辈子。”　　 “对了，还有那个姓游的女的，找个机会断游家几笔财路，一来让他们长个记性，二来让人去提点下让他们能给我们个交代最好，不能什么事都我们自己去查。”　　 知道这是要游家人去游娇身上找蛛丝马迹的意思，方毅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话音落，他的视线又直直落到了殷立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