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嬷嬷不置可否,只是微笑。 “嬷嬷,我妹妹怎么样了?刚才我从默少爷的屋子里刚轮完值到处都找不到她,听到下人议论,她都是血我这才火急火燎的跑过来。”陈柔的谎话张口就来,刚才在无人的小路上还趁乱把自己的头发搞的凌乱。 “她的伤势不好说,大夫说要看能不能挺过今晚,她的额头烫的厉害,你先回去吧。明天,我来找你。”李嬷嬷和蔼的对着陈柔微笑。 “我……好吧。” 陈柔不开心,本来想趁机多攀关系的,谁知道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打发了自己。可得到那嬷嬷说得空会来见自己,心脏不停的跳动,被巨大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脚步虚浮的离开了这里。 “嬷嬷,要是弃小姐死了,夫人不会怪罪吧?” 李嬷嬷旁边的春桃有些担心,她是大夫人的一等侍女,只知道夫人火急火燎的让她们把弃小姐和柔小姐接回去。 “无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看她是不是福大命大之人了,俗话说得好,运气在身,福气傍身!”李嬷嬷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万一她没熬过去,只剩下陈柔一人,她未来之路必定扶摇直上,光明璀璨。 雷公在一旁发笑,陈弃熬过去绝对不是什么福大命大,最多算是戾气没消干净,继续在人间受苦罢了,这些凡夫俗子惯会安慰自己,胡言乱语说的倒真相那么一回事。 “陈弃,死不死,全在你。我倒是希望,你熬不过去。”雷公叹了口气,早死早超生,自己也好和夫人团聚。 “嬷嬷,奴婢做了几个菜,你出来尝尝吧,都是农家养的老母鸡,白白胖胖的最是有营养,吃起来也有嚼劲,也是大补之物。还去庄子上种的菜地里掐了些青翠欲滴的嫩菜,吃起来开胃解暑,最适合现在吃。你也守了这么久了,吃完饭休息一下吧。” 春桃手脚麻利,很快做好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农家菜,飘香四溢的菜香把隔壁的陈柔快馋哭了,流着哈喇子,有骨气的在床上缩成一团,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人上人。 这老母鸡平日里一向被死了的王嬷嬷看管着,什么新鲜的牛羊肉,都没有自己的份,经常吃不饱肚子,嬷嬷美其名曰保持身材,要不是沾了陈琪的光,自己才没饿死。 陈鹿和陈琪是亲兄妹,两个人与嬷嬷的关系很好,经常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他们,所以那两个人才吃的满嘴流油,身强体壮。 “味道不错。” 李嬷嬷和夫人平日里对外吃斋念佛,私底下开了个小厨房,采买都是用私库的银钱,主母当家,没人敢管也不敢问。夫人不会苦了自己,嘴巴比较叼,吃不完的就便宜了她们,自然而然她们也养成了贪吃的毛病。 “可不是,这鸡是老母鸡,养的时间足,吃的都是健康的菜啊什么的,又在田间地头吃些稻谷小鱼小虾什么的,味道自然而然也就比平常小贩卖的好吃些。” 春桃大口大口的吃着,李柔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饿了,偷偷去厨房里翻翻找找,还剩下两个馒头在蒸锅里。 饥肠辘辘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嫌这嫌那,赶紧吃完了事,手还没碰到馒头呢,一道黑影闯出来,吓的陈柔半死,回过神来,蒸锅里哪还有一星半点馒头的影子。 “陈琪!” 陈柔气势汹汹的看着罪魁祸首,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平日里张扬小嘴叭叭个不停的人,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身上臭哄哄的,指甲缝上黑漆漆的脏污,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 “嗷呜!” 陈琪并没有理会陈柔的愤怒,把手里的馒头使劲塞在了肚子里。 “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陈柔捂住鼻子,倒退半步,似乎想通过这样来划清界限。 “嘿嘿……大鸭子!一只!一只大鸭子!” 陈琪死死的拽住陈柔瘦弱的胳膊,哈哈大笑,看到这里聪明的陈柔立刻接受了这庄子里又多了一个疯子。这鬼地方,是一刻都不能待了! “你放开!” 陈琪使劲抽自己的手,可陈琪手劲大的出奇,眼神涣散,就是一个劲的傻笑,馒头也顾不上吃了,就是死拽着不松开。 “你给我滚开!”陈柔一脚踢开陈琪,憋了一肚子的气,四下无人终于可以发泄,刚要指着陈琪的鼻子破口大骂,才发现…… “你……你怎么流血了?” 陈柔看着陈琪微微隆起的腹部,在看她胯下不断流的血,头发乱糟糟的,嘴巴流着哈喇子,脸上苍白无力,没有丝毫血色。 她暗道不妙,把周围关于自己的痕迹清除干净,丝毫不理会在地上满地打滚的妹妹,她生来就是个细节怪,做坏事从来没人能抓住把柄。 “年纪轻轻的,不自爱。谁的种你也不知道吧?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别怪我,要怪就怪陈弃,是她接你回来。算一算时日,你这孩子或许在寺庙里就有了。真是造孽。” 陈柔一边走,一边咒骂,暗叹陈琪活该,一把好棋走的稀碎,转眼陈府就来人了,关键时刻没福气,怀了野种,疯疯癫癫的,这就是命! 我陈柔指天发誓,绝不过这样的人生!我要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轰隆隆!” 天公不作美,半夜下起了倾盆大雨。 “嬷嬷,估计是悬了。”春桃看着帐篷里神志不清,高烧不退的人叹了口气,怎么好福气到了,又走了。 “哎,罢了,明天一早收拾包裹,带上柔小姐离开吧。总算苍天有眼,还剩下一个独苗。”李嬷嬷吹灭了蜡烛,打了个地铺,就在大床上面睡了下来。 第二天,被雨水冲刷过的田间地头庄稼冒头,开心的在阳光的照耀下左摇右摆。 “不好了!不好了!嬷嬷!” 一个小厮进来,李嬷嬷放下了碗筷,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琪小姐死了!死在厨房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淋了一夜的雨,身上湿哒哒的冰凉又僵硬!” “琪小姐?那个琪小姐?”春桃疑惑,夫人说只有弃小姐和柔小姐,哪里又多了个琪小姐。 李嬷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通了是个不要的棋子,真应了名字里的琪。 “死了就把人埋了吧,打扫干净,大早上的不要说这些话,吓到柔小姐。” “嬷嬷,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心疼妹妹,怎么好端端就去了,我心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