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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芸芸众生(九)

   金贞儿真是如孩童天真,以前多次出入香苑是病患身份,理应受到照顾。如今是学徒,其他人自然不会捧着她,迁就她。人家入门早,谁都可以使唤她,这是求学之路的第一步,也对学医者的考验。没有人故意找茬,欺负嚣张蛮横的她,这是顾及毅王的面子。无人找她麻烦,也对此不屑一顾,因为她本身就是麻烦。香苑没有闲人,金贞儿带来的一丫鬟顾不上自家小家,那丫头忙个不停,准确是事太多,总有干不完的活。金贞儿想找人帮忙是不可能的,她属于香苑学徒,丫头算是杂工,住的地方也不同,两人见不着面。她想找香主求救,却走不出活动范围,无人传话,学徒老幺没有权利提出与工作无关的要求。香主没现身,对于无关紧要的事他漠不关心。经常随主子出入毅王府的贴身侍女来了,她是看笑话的,也是来打脸的。在毅王和香主面前信誓旦旦“不怕辛苦,一定能坚持”,这才过了多久,真是可笑。金贞儿羞愤不已,无言以对。她苦熬七日,有四回只能饿肚子,因为活儿没干完。在香苑还是有人对她好的,那是药田的一名药奴,相貌平平,身上又脏又臭。她未用正眼瞧过,可她不知道此人正是自己的枕边人,她摆大小姐的谱。大家嗤之以鼻,她以为她是谁,除了那个死心眼儿的药奴在乎,她,什么都不是。生活不易,充满艰辛,想要不劳而获、风花雪月,白日做梦。    金贞儿有苦说不出,香主不喜出尔反尔、半途而废。自己若是轻易放弃,哪天若是生病,他不会出面诊治,自己再也不能踏入香苑。再说,义兄会不高兴,学医艰难,他并不同意。大家遵从本心,言必信,行必果。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金贞儿不这么认为,她怨老天、怨父母、怨义母、怨义兄,自己明明是大家闺秀,娇养长大,可身世飘零,后半辈子依靠谁呢?半个月后,她再也撑不下去,病了。诊断,开药方的是一等侍女,那药比以往日的苦得多。药方没错,只是其中有几味是专门为她开的。再说了,末等学徒也没资格用上好的药材。小丫鬟不做杂事了,专门照顾她,还因此受了不少气。自从金贞儿此次进入香苑,香主就没见过她,他有自己的事做。香苑有条条框框约束,她没有什么自由,香主也不记得她的存在。    拭目以待,且看那人能待多久,香苑的人冷眼旁观。    慢慢地,金贞儿身体好转。她不想再吃苦,提出离开香苑。学徒和侍女闹开了,若是任何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香苑哪还有规矩可言。香主的那位贴身侍女冷笑着,让学徒背出香苑一条条规定。金贞儿无地自容,当初她有多兴奋,如今就有多尴尬。为了平息众怒,她只得留下,做着简单的活儿——侍弄药田。那名药奴喜出望外,整天精力旺盛,把她的事一并干了。她只需静静地在田埂边坐着,他每天能这样看着就很满足了。对他而言,这是好事,梦寐以求的好事。    幺贰零带着礼物到达目的地,嘉懿夫人等人又惊又喜。惊的是新奇礼物,喜的也是这新奇礼物。夫人穿上轻便的新衣,从身体到心里都暖了。钟离书对新奇的座椅很喜欢,这沙发太好了,坐着很舒服,只是一双大长腿与沙发有些不协调。这好玩意儿便归属钟离漠,大小合适,靠着打盹也不错。嘉懿夫人看着的手中的两只口罩,这两只与其他八只有明显区别,针脚不齐,有疏有密,三处还歪歪扭扭。她猜到这是儿媳的手艺,儿媳送的怪异枕(U型枕),针脚亦是如此,她一直珍藏着。她笑了笑,自己的女红不好,难得婆母开明,没有苛责不太规矩的儿媳。王府又来了一位不怎么懂规矩的王妃,这样也挺不错,王府沉闷太久了。王妃真心实意,这份心意很难得,嘉懿夫人被感动着。    对于带什么礼物回京,这边塞有些水果香甜,即使晒干了味道也不差,还便于携带。钟离书兴冲冲地为王妃准备干货,幺贰零一句话浇他个透心凉,王妃年纪轻轻不能食甜,为什么?他一边想,一边套话,猜出与青平镇之行有关。他知道青平镇,是因为他关注义父。这么长时间了,钟离珣,钟离漠等人已猜到王妃和漠爷身上的怪毒与鑫闵国的毒术有关。只是鑫闵国不医治他国人,宁死不屈,难为王妃和漠爷受苦受难。    虽然王妃吃不了果子,钟离书还是准备了不少。虽然王妃吃不了,她有不少好友,王府也有不少人,这五袋食物真不够分的。他给王妃准备两箱皮毛,以狐狸皮居多,用来做冬装最好不过了。他还装上了一些边城药材,有的在京城价格并不便宜,府里的人用得着。当然,用不上才是最好的。    这段时间,二姐安安静静呆在府里,偶尔做些好吃的,与大家同乐。对于花仲春这个义子,她挺喜欢的。小子真是不错,小小年纪认识的字,会写的字不比她少,几道烧脑数学题他都回答正确,姐儿很高兴。仲雨萱已离开“翁归”,与别人合租一小院儿,对方是无依无靠的母女俩。花仲春很懂事,自觉学习,帮母亲做事,抽空教“妹妹”识字。王府厨子已学会了炸薯条,满足了吃货帅哥的口腹之欲,美食自然也有仲雨萱母子的份。番茄酱没做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番茄酱不是事儿,蘸着辣椒酱别有一番滋味。此时,她为孩子准备的是炸薯片。不仅乖小子喜欢,其他人也抢个不停。府中欢声笑语,仲雨萱被快乐的氛围感染着。她感激王妃的恩情,用心画好每一幅画。    近来,胡仁的变化比较明显,爱笑了,偶尔会说两句玩笑话,发型一点儿不乱,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好些男人有钱就变坏,他不是,一直洁身自好。事业稳定,难道是爱情鸟飞来了?一姐笑说“仁兄遇到第二春”,胡仁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原来是他前妻找来了。    前几日,一熟人认出了他,寒暄几句,知道他过得还不错,租房养着母亲。京城房贵,普通百姓哪买得起,就是租房也不便宜,一般人办不到,人要有几分本事才行。胡仁容貌被毁,那人是知道的,心里无比羡慕嫉恨,回去后大嘴巴一嚷嚷,整个村的人都晓得了,包括胡仁前妻。    她长得有几分姿色,胡仁未毁容前容颜很普通。她其实瞧不上,只是他能让自己衣食无忧,勉为其难嫁他为妻。既然他已成废物,还是一副鬼样,那就是一个穷鬼,不走,等着被饿死吓死吗?    现在不一样了,他又有钱了,穿着体面,面容也有些改变。那些钱她不帮着花,只能便宜不要脸的狐狸精。她欣喜若狂,回到家中连忙自家表兄商量。    表兄比胡仁好看多了,只不过家里穷拿不出聘礼,她不得已嫁他人。若是自己有了钱,可以和表兄成亲,永远在一起。毫无廉耻的二人嘀嘀咕咕,又苟且一回,表兄妹难舍难分,又迫不得已分开。表兄眼睛红了,惹得表妹泪如雨下,牵肠挂肚。    她花十文让那人说出与胡仁碰面地点,又花了五钱租一辆马车来到朝阳。她用了两天时间,在京城热闹的大街转悠。工夫没有白费,她等到了,胡仁的容貌虽有改变,自己还是能认出。妇人没说话,只是泪水直流。胡估见到眼前人又惊又喜,她在京城并无熟人,此时出现只说明一件事,是来找他的。他喜滋滋地带着泪眼汪汪的她回家,胡母并不乐意,她早已看透那人的心思。胡母苦口婆心,没能让儿子回心转意。胡母让儿子露真容,贱人果然变了脸色,更尴尬的是胡仁,他不想吓着心心念念之人,忙用面具遮丑。为了尊重前妻,他让出自己的房间,自己睡书房长凳上。她趁这个机会,翻了他的衣柜,发现没有以前的补丁衣裳,里里外外基本上都是新添置的,看来他收入不错。她心中暗喜,自己来对了。一屋檐下三人三种心思,胡母更是愁容满面。    次日,她主动陪着笑脸,如当家主母般做早餐,侍候胡仁母子。有这动力原因是房东大清早来收房租,胡仁爽快给了八两,说明他有余钱,远不止区区几两。把他哄高兴了,那钱不就是她的了吗?丑八怪又如何,有钱是爷,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忍气吞声有何难。    胡家的书房闲人不能进,就连胡母也不曾进过。书房的卫生是胡仁自己打扫的,屋里看似凌乱,实际上哪幅画在哪儿他很清楚。他把门敞开,让前妻看一看,感受“闲人免入”,希望她能理解。    他的真容瘆人,假脸膈应人,她当然“理解”他工作辛苦。她巴不得能离自己远远的,反正有钱就行。这不,他出手大方让她开了眼,两根精美的银钗,两副耳环,一只银镯,里里外外的新衣四套,新鞋四双,还有胭脂水粉。一下子就花了二十两,他眉头没皱一下,她得意地笑了。看到儿子为贱人大手大脚,胡母只能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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