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斯特莱德还是挺狡猾的,目前没人能证明他确实参与了这起有组织的性侵未成年人的案件——也许奥雷莉除外,她上次亲口说自己在斯特莱德面前为赫斯塔尔赢得了参与今晚的活动的机会。但是奥雷莉的立场也很暧昧,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和警方合作——斯特莱德肯定对类似的事情早有准备,决定一出事就把所有责任推到罗文身上。 知晓了这些信息之后,赫斯塔尔觉得自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他一边整理袖口一边看了米达伦一眼,问:“为什么不能走?” 米达伦坐在chuáng上专心致志地玩那把蝴蝶刀,闻言抬起头用刀柄指了指赫斯塔尔的下半身:“他们会觉得你太快了。” ……赫斯塔尔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孩子在福利院呆了十几年都没被人领养了。 赫斯塔尔有点想要骂人,又有点想扭头就走。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他后悔一开始就给米达伦一把蝴蝶刀了,米达伦从刀鞘中甩出刀刃的的动作别别扭扭,看上去就好像差点要切掉自己的手指。 赫斯塔尔看了米达伦半天,最终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过来,那把刀不是这样用的。” 米达伦咧嘴一笑,从chuáng上跳了下来。 阿尔巴利诺站在宅邸的yīn影之中。 他是沿着排水管从楼上爬下来的,现在正站在草坪里,红杉庄园的草坪是黑麦草和高羊茅的混合,四季常青,没有一队园丁可侍弄不了这种能长到三四十厘米高的草坪。土地在他的脚下湿润而柔软,但是草坪又保证他不会留下可以辨识的脚印,阿尔巴利诺的目光盯着不远处一个晃动的人影。 亨特帮他摸清了每天守卫的活动规律,这种规律就算是在这样特殊的晚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动。他只要能放倒站在不远的前方活动的那个人,就能从最近的路线到达庄园的围墙,然后从墙上翻出去。狗一般不在那个方向活动,只要他的声音够轻、动作够快,应该就不会陷入被五条狗追着跑的惨状。 ——但是亨特不会想到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但是那也无所谓,亨特和红杉庄园之间的消息不是互通的,他们最后永远也不会发现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尔巴利诺无声地穿过重重yīn影,走向了那个人。那个人站在一处墙角,正看向院墙的方向,手里百无聊赖地夹着一支烟,红色的星点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这显然是一个不怎么敬业的守卫。 阿尔巴利诺从这个人的背后无声地凑过去,像是猫或者猎豹一般轻巧,他猛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对方大惊失色,挣扎之中竟然不管不顾地一张嘴,隔着阿尔巴利诺手上的手套一口咬在他的大鱼际上。阿尔巴利诺低低地嘶了一声,但是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一刀捅进了他的喉咙。 这个人一声也没吭,只有温热的鲜血从喉咙处潺潺奔流出来。阿尔巴利诺抽出刀,在这个人肩膀的布料上擦拭gān净刀刃上的血,然后松开手。这个守卫已经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量,他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阿尔巴利诺的手掌隐隐作痛,这个家伙咬得很重,他手上戴着的rǔ胶手套可能被撕破了,大鱼际的皮肤似乎有些出血,阿尔巴利诺估计伤处正在不可避免地红肿起来,而且一夜之间将会变为青紫。 阿尔巴利诺没有再多看这具身躯一眼,只是沉着地从他的身上迈了过去,迅速步入浓稠的黑暗之中。那些血腥味和轻微的骚动已经惊动了狗群,阿尔巴利诺听见它们在庄园的另一头咆哮起来,在黑夜之中连绵成一片。 阿尔巴利诺跑起来,循着yīn影掠入黑暗,把连串的犬吠甩在身后。 赫斯塔尔去宅邸的前厅jiāo还钥匙的时候时间不太巧,门厅里没有别的俱乐部会员在,而罗文正站在门厅的角落里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也没能掩盖他的声音的愤怒和焦急。赫斯塔尔过去的时候,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刀……人已经找不到了……” 就听这只言片语,就知道不是关小孩的那个地方出事了就是红杉庄园的某处出事了,赫斯塔尔真想留下来听歌究竟。但是他担心长时间停住脚步引起对方的怀疑,只是走过去把钥匙留在对方面前的桌子上。 罗文停住话头,抬起头看了赫斯塔尔一眼,然后向他点点头,做了个抱歉的口型,表示自己不能送赫斯塔尔出门了。 在这种情况下赫斯塔尔当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能转身向宅邸外面走去,外头的凉风已经透过虚掩着的门向门厅灌进来,带来一丝夜晚略带苦味的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