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那个红裙子姑娘不会这么想,毕竟阿尔巴利诺式的“关系稳定的chuáng伴”除了共度夜晚之外,还包含些甜言蜜语和早餐午餐,他这种闪闪发光的迷人家伙愿意给自己的伴侣提供的一切甜蜜的便利之处。 不幸的是,没人会认为自己醒来之后看见的那个赤luǒ着上身在你家厨房里给你煎蛋的男人仅仅是你的chuáng伴。 奥尔加显然很明白阿尔巴利诺的逻辑,以及那些姑娘小伙会因此产生什么样的误解。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好笑地打量着他:“但是我也跟你说过不要那么频繁地换chuáng伴吧,我说过是吧?” “这跟时间长短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之前从没给人留下过脚踩两只船的印象。”阿尔巴利诺说,一边狠狠地刮了赫斯塔尔一眼。 “你回忆一下你今天都对我说了什么话,然后再发这种誓吧。”赫斯塔尔反唇相讥,显然,三杯酒后他的话也稍微变多了。 “哈,要是你答应和我上chuáng的话我会体面地先跟别人分开的,我甚至可以先做个艾滋病检测再开始跟你约会。”阿尔巴利诺嗤笑了一声,“阿玛莱特先生,我是那种三次约会后再上chuáng的传统类型。” 奥尔加露出了一个简直不知道要吐槽哪个部分的纠结表情。 “总之,奥尔加今天你让赫斯塔尔结账,我脆弱的心灵需要弥补。”阿尔巴利诺说,他除了鼻子流血之外颧骨下面也疼得要命,那姑娘下手还真重,明天那些位置可能都会青紫起来了。 奥尔加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我倒不觉得你有多伤心。” “因为我们要学会尽量享受尘世的快乐,奥尔加。”阿尔巴利诺沉默了两秒钟,忽然说道,“况且,我总不是全无收获。” 他把纸巾在掌心里揉成一团,站起身来的时候抛给了赫斯塔尔一个促狭的笑意,他的颧骨现在就有些发红,但是眼睛看上去还是出奇地亮。 赫斯塔尔叹了一口气,开始摸自己的信用卡。 第二天早晨,阿尔巴利诺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这天是周六,他好歹不用上班,也没有定闹钟。他摇摇晃晃地光着脚走去开门的时候,能看见外面是一片yīn沉的、铅灰色的天空。 维斯特兰市的秋天永远漫长而yīn郁,一个月里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下雨,他拉开门的时候,十月初的yīn凉的秋风从门口潜转而入,夹杂着一些针一般凉而尖锐的雨丝打在他的身上。 而巴特·哈代面色yīn沉地站在他家门口,把自己埋在丧礼似的黑色大衣里面,身边站着两个身形紧绷的警员。 这三个人齐刷刷盯着他,就好像他是个怪物——或者,他以他深藏在心底的怪物形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画面未免有点诡异了。 “嗨,巴特,”阿尔巴利诺向着对方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这个时候他的颧骨已经完全肿起来了,随着他嘴角的每一次抽动而疼痛。“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哈代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想要怎么措辞,然后他好像放弃了,只是简单地说:“有个人死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慢慢地伸出手去,把手里的一张照片伸到了阿尔巴利诺的面前:那是一张常见的现场照片,画面里布满了比例标尺和huáng色的证物标志牌,如同他每一日在看的那样。照片的背景显然是肮脏的积水和灰色的小巷,cháo湿yīn冷,一派凄凉的场景。 照片中间是躺着的一位女性,面部肿胀,头发蓬乱,青紫的面颊和开裂的嘴唇构成了一副可怕的画面。她显然已经死了,而且死之前遭受了一番可怕的殴打。 她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闪闪发光的刀刃直立于很多道凌乱的、血肉模糊的创口之间,鲜血浸透了那件红色的长裙。 在已经凝固的深色鲜血之中,她的胸口绽开的血肉之中,躺着小小一束翠绿色的薄荷叶。 “……莎拉。”阿尔巴利诺喃喃地说道,终于皱起眉头来。 “今早我们接到报警,在你们常去的那家酒吧的后巷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而,阿尔,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哈代警官gān涩地吞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那把刀上有一个你的指纹。” 阿尔巴利诺愣了两秒钟,不知道怎么,他忽然有些想要微笑。但是看着哈代那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他并没有残忍地说出来。 “既然这样,”他沉吟道,“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律师。” 注: [1]对,Glory hole就是赫斯塔尔点的那款酒的名字——“老子要辞职”酒吧的某种独家jī尾酒,基酒是(“过多且度数过高的”)俄罗斯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