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上,插着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蝴蝶刀。 在这个人被重伤的人即将抽搐着倒下的时候,那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的男孩摇晃着站了起来,美丽的金发里沾着gān枯的草屑。他满脸都是飞溅的鲜血,那双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奥瑞恩·亨特。 旋即,他的目光很快地移开了,望了望那个已经倒在血泊里的人,然后又转回亨特身上,他皱起眉头来,有点紧张地问道:“……他死了吗?” “显然是的。”亨特说,同时用挣扎着一只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 那少年人又多看了他几眼,然后继续问:“那您是?” “孩子,我是个赏金猎人。”亨特龇牙咧嘴地回答道,“——还有,如果你愿意行行好,请过来帮我包扎一下伤口,要不然我马上也要死了。” 阿尔巴利诺轻轻地痛哼了一声,但是与此同时他毫不犹豫地脚下一绊,gān脆利落地把赫斯塔尔撂倒在地,摔进那一地枯叶中去。 此时此刻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一松手赫斯塔尔就真的敢往孤儿院旧址的方向去,人在绝望之中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的。阿尔巴利诺知道赫斯塔尔的想法:斯特莱德从检察官的手中脱身并不难,要么蹲几年监狱,要不然花一大笔钱把自己保释出来,只要一给他自由,这个人的人脉和钱财都足以让他直接人间蒸发,那个时候再找他就难了。 所以无论如何现在他只能紧紧地按着赫斯塔尔,鲜血正从手臂上那个咬痕中慢慢地渗出来,缓慢地浸湿了衬衫。赫斯塔尔用手卡着他的肩膀,屈膝重重地撞向了他的腹部。 阿尔巴利诺呜了一声,险些像虾米一样团成一团,他抓着对方的一只手把他的手臂压向头顶上方,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赫斯塔尔!” 那声音就好像是一道鞭子,把什么东西从对方的身体里活活抽了出来——灵魂,生命力,诸如此类——好像某种坚硬而脆弱的东西在这具身躯中崩碎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啪的一响。赫斯塔尔不在挣扎了,但是手指还是搭在他的肩膀上。阿尔巴利诺在疼痛中皱着眉头半跪在地上,然后把赫斯塔尔也拉起来,对方就好像失去力气一样把额头靠上了阿尔巴利诺的另外一边肩膀。 阿尔巴利诺感觉到什么热而湿的液体缓慢地浸透了他的肩膀,汗水,或者血,或者是——他僵硬住了,没有低头,只是缓慢地、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指按上对方的脊背。 “没事的,”阿尔巴利诺小声说道,“我们会再找到一个机会。” 他知道这是一句谎话,赫斯塔尔也知道这是一句谎话。斯特莱德经营红杉庄园的俱乐部这么久,不会没想到东窗事发的时候如何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同时阿尔巴利诺也看到,几个SWAT的人押着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的斯特莱德和其他嫌疑人一起从建筑物的院墙后面走出来,哈代警官他们急匆匆地向着那个方向迎过去。 赫斯塔尔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奇怪的沙哑。 “没用的,”然后赫斯塔尔慢慢地、好像感觉到了疲惫那样地说道,“我刚才错过了最后一个机会。” 注: [1]一个非常夸张的设定: 米达伦好看到什么程度呢?他长得像《魂断威尼斯》里的伯恩·安德森。 第80章 真理之井,既黑且明 深夜的维斯特兰警察局灯火通明,和往常一样,大部分警官都肩负着无穷无尽的加班任务。而拉瓦萨·麦卡德则坐在警局专门为他和BAU的成员腾出的一个小办公室里,他刚刚打完一个电话,汇报他们在这个案子里的发现,以现在警方的收获来说,新闻发布会是必须开起来了,毕竟这是个涉及到十多个孩子的跨州绑架卖yín案。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贝特斯从门缝里探出个头来:“麦卡德探员,你要的那些物证我给你拿来了。” ——确实,他怀里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了些装在证据袋里的物品。哈代希望他们能找到红杉庄园的账本或者是参加俱乐部的成员名单之类,但是根据现在在红杉庄园和那个教会孤儿院旧址的现场勘查员回报,没有类似的物证发现。 因此,麦卡德提出看看现有的物证,看看能不能从中推断出什么线索——这可能性很小,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麦卡德其实不认为斯特莱德会那个小本本把他的犯罪事实都记下来。 贝特斯把箱子在他面前放下,斯特莱德从里面翻了两下,与此同时,贝特斯看着他,问道:“能给那个混蛋定罪吗?” “你们拿到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了吗?”麦卡德头也不抬地反问道。 “暂时没有。在关那些孩子的地方提取的所有指纹都和斯特莱德的比对了一遍,他的指纹没出现在什么关键性的物证上,剩下的还在库里筛,说不定我们还能发现其他去过那个孤儿院的嫌疑人。”贝特斯冷笑了一声,“你猜怎么着?我听巴特手下的亚历山大说了,他被捕的时候声称是罗文介绍给他一个儿童慈善项目,他是去那个福利院旧址考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