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会对此非常犹豫,”格里芬直白地说道,“因为这涉及到‘性’。虽然我们挑选的志愿者在狱中几乎没有这种寻欢作乐的机会……或者寻欢作乐的方式不会如他们预想般进行,但是,嗯,不如说,很多人连自慰的权利也不愿意放弃。” 典狱长适时地笑了一声,打趣道:“那是他们拥有的唯一东西。” 那只手落在他的咽喉上,指甲掐进他的皮肉中去。 那位神父俯视着他,那些粘液从他的腿上流淌下来之前,这个人只花费了不到十分钟,作为一个男性来说似乎短得令人可悲。但是当他掐着年轻的男孩的喉咙的时候,这种对方服从他控制的感受依然让这个神父的面孔容光焕发。 “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与性有关,除了性本身。”赫斯塔尔慢条斯理地说道,“性关乎权力。” 早年糟糕的生活条件让他身体发育缓慢,比其他同龄的孩子都瘦弱不少;显然,他的父亲是一位能让孩子吃上一天三餐就用尽了全部努力的家长,早已无力关心他到底能不能吃饱。 他因为比同班同学矮一头而受到不少的嘲笑,当那些男孩子窃窃私语着同班女孩、性、huáng色电影和梦遗的时候,他保持了可敬的沉默——生活中早有足够多的东西令他烦恼,他尚且不到为了自己过了十三岁还没有弄脏一条chuáng单而感到羞耻的程度。 事情最终有了改变。他用钢琴弦勒死了圣安东尼教堂的那个助祭,还有那个花了太长时间在唱诗班小男孩身上的“热心教友”。就算是带着手套,钢琴弦依然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道没有破皮的、深深的勒痕;他在手指的刺痛中睡去,然后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又惊醒过来,汗水浸湿了chuáng单,yīnjīng硬得发疼。 ——那一年他十四岁。 性从来关乎权力。 “说得很有道理,”格里芬紧张地说道,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那句话是引用自谁,这样并不奇怪,并不是谁都是奥尔加。 她吞咽了一下,继续问道:“所以,你怎么认为?” 他与他人的差异是如此的显著。在大部分时候,“性欲”和“掌控欲”是混合在一起混沌不甚分明的东西,他杀死第三个人的时候早已离开了肯塔基,但是还没有来到维斯特兰。死者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肠子被凌乱地扯出来,头骨碎成几半,活像是个打爆的西瓜。 而他不得不换了个站姿,以免勃起在西裤里被勒得难受。 那并不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心中的那个深渊是如此的黑暗、扭曲,但是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多诧异。如果一个人已经是个杀人狂,那就可以或多或少地忽略他到底会不会为了nüè杀这个行为本身而性奋不已。 他注视着地上那具头部一塌糊涂的尸体很久,然后慢慢地跪下来,膝盖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血泊。他就跪在那具尸体的头部边上,伸出手去,把手伸进了那个死者整个被掀开的头盖骨里。 他的手指碾过那些大脑,缓慢地把它们碾碎;黏腻,温热,汁水淋漓,比女人的体腔更加温暖;人类用这核心承载智慧,但是此时此刻只是被他握在手中,如此脆弱不堪。 他大体上是从这个角度热爱“性”的,因为它们往往源于死亡。当在这个场合,在这种翻涌的悸动之中,你才会意识到自己确实掌握着一切,不会被背叛,无法被打败,尚可获得安眠。 赫斯塔尔看着格里芬,对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紧张的直线:显然这位研究员不介意把赌注押在他是否是维斯特兰钢琴师上,如果他拒绝这个提议,显然会让格里芬感到非常、非常的失望。 “我拎着我的猎枪,在我的房子的后面she杀了它,子弹从它的吻部she入,从它的耳朵后面穿了出来。” 当时阿尔巴利诺如此说,声音是那样的甜蜜,眼睛里的光芒光彩夺目。他把这场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杀戮描述成诗,而他也十分清楚赫斯塔尔会作何反应。 “我从没有剖开过那样的动物,简直不知所措。我在我家的火炉前面把它开膛破肚,把手埋在它的腹腔里好把内脏取出来——它的内脏还是热气腾腾的,赫斯塔尔,我那么做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的手埋在血河里。” 而在那一刻赫斯塔尔只想要撕开他的喉咙,或者是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跪下来舔自己,手指之间嗜血的冲动和更加污浊不堪的念想同样庞大。 “这就是发生在那只郊láng身上的一切。” 而阿尔巴利诺正注视着他,让他知道自己的语气被揭穿了、被默许了,礼拜日园丁正向他献上一些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伸手拿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