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凤吟听凤啸语气不对劲,赶紧问:“为什么忽然要医生,是不是你出事了?” 凤啸:“不是我,赶紧让人来就是了,这个地方医疗资源有限,我信不过。”他不敢贸然让许多跟他去尚城,只能让人过来。 凤吟听不是凤啸出事,倒也稍稍松口气,但是心也沉下去,能让凤啸如此的,只有许多了,但愿不是什么大事才好。 凤啸怕许多出事,基本上寸步不离,他一直守着许多,跟他讲话,什么乱七八糟有的没的都捡来说。 许多其实还好,比凤啸想象中好,出了这种大事,他都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完全没有多少难过的样子。 凤啸在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许多停了许多了不得不打断:“凤啸,你扶我出去一下。” 凤啸眨了眨眼:“要做什么?我帮你。” 许多苍白的脸泛起红晕:“我,我去解手。” “哦哦,好,你慢点。”凤啸暗骂自己蠢货,赶紧小心地扶着许多去厕所。 好不容易到了厕所,许多又犯了难,他找不准位置,好在凤啸这次注意到了,关心心切,道:“来我帮你扶着吧。” “胡说什么!” 许多的一声气急的呵斥让凤啸都伸出去的手赶紧收回来,他看到许多的耳朵已经是粉红色。 许多穿的是棉质休闲裤,没有皮带,想尿尿就是往下一扯就行,但是他手在裤头那里弄了好久,硬是没有勇气,最后硬着头皮问:“凤啸,你出去好不好?” 凤啸心想还害羞,你哪里我没看过,但是还是赶紧答应:“好,那你有事就叫我哈,别怕麻烦。”说着,许多听见了一声关门声。 他松了一口气,解开裤头解决问题。 液体滴滴答答,许多瞎了以后,其他感觉尤为灵敏,已经感觉到了有东西溅在了裤子上,本就有点洁癖的他这时候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提上裤子后,摸索着冲了厕所,厕所外的凤啸听见动静后敲门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许多张张嘴,gān涩的喉咙里轻轻应了一声。 凤啸进来后把许多又带回房间,许多坐在chuáng上,双手抓着chuáng单,骨节泛白,耳朵听着凤啸的动静,请求道:“凤啸,能不能帮我找条裤子来。” 凤啸什么也没问,到许多自己搭的那个蓝色的布艺衣柜里取了条裤子给许多,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我先出去,你换吧。” 许多换了裤子后想把脏裤子洗了,凤啸从外面进来,不由分说就把许多手里的裤子拿走:“我来洗,这种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等凤啸洗完裤子已经深夜了,许多已经又睡着了,凤啸站在他chuáng前,深深凝望着,良久,胸口中呼出一口浊气。 凤吟找的医疗队是第二天早上到的,专家团加上检查设备,浩浩dàngdàng好几车人,但是就在大家都准备好给许多做检查的时候,许多却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凤啸怎么劝都不肯检查。 凤啸轻轻拉开被子:“我们有事好商量,不要闷着自己。” 许多倒是听话地没再拉被子,凤啸又说:“多多你跟我说,为什么不愿意检查,是不是害怕?不用害怕,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陪着你的,我有最好的医疗资源,只要不放弃肯定能治好。” 许多表情有些松动,凤啸大喜过望,以为许多听进去了,谁知道许多平静地说:“我不是怕,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治疗。” 凤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为什么?” 许多:“凤啸,我很感谢你能为我做这么多事,但是我真的不想治。” 凤啸听许多轻声细语地说:“我只是一个孤家寡人,眼睛瞎了也没关系,但是我不想再麻烦谁了,我欠你的已经很多了。” 凤啸不知道许多什么时候产生的这种自己放弃的心理,或许是在周末离开的时候,或许是在他第一次出现症状却没事人似的就已经有了,更早,或许是在当初一身伤病来到寒县在江边睡着的时候。 总而言之,他可能早就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全身心放在周末身上,殚jīng竭虑地省钱赚钱,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而周末一离开,脑子里那根破烂不堪的弦彻底断裂。 现在的许多,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 现在是这样,当初也是这样,一心一意地为于舜考虑,不会多想想自己,结果一无所有,从来都是个只知道付出的人。 凤啸眼里全是红血丝,他气得浑身颤抖,情绪也开始失控,他气许多不珍惜自己,更气自己在许多最脆弱的时候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砰!” 房门外的专家团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句什么,房间里,满室的láng藉,地上是chuáng头灯碎片,许多则白着脸咬着嘴唇轻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