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赜点点头:“知道你昨晚上累着了,旁人不相gān的人也不叫你去见,只几个亲近的,你去见见。” 秦舒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肯叫自己的内眷出去见外男,坐起来道:“恐怕不合适吧?我用什么身份去见客?外室,小妾?坐在堂上受礼,是你的嫡妻世子夫人才有的体面。叫我出去见客,是叫我在堂下歌舞助兴吗?” 若是往日,在陆赜的观念里,妻是妻,妾是妾,侍妾是万万不可越过妻子的体面去的。可这时候,心里却觉得,妻子要给体面,自己的宠妾也是不能委屈的。 听得秦舒说什么歌舞助兴,陆赜当下皱眉:“你是我的女人,何必这样自轻自贱?” 秦舒垂着眼眸,心里默默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暂且哄着他叫自己自由出府去,长久的关在府里,又不吃避子汤,哪一日真的有了身孕,就悔之晚矣了。 她抿抿唇,微微笑了笑,伸手去整理陆赜的衣襟,轻言软语:“我知道爷的意思,是想着叫外人知道我,将来家眷来往,也给我体面。只是现如今我待在小宅子里,将来主母进门,我进了总督府,自然也是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寻常宴饮、人情往来,也没道理下帖子请一个妾室去的道理,自然也见不着什么人。现在自然也没必要见什么外客,叫那些夫人、太太知道了,少不得说我没规矩的……” 她眉眼弯弯的,嘴角勾了一点浅笑,一只手抚在陆赜胸口前的衣襟上,微微偏着头,露出jīng致的翠玉滴露耳坠和白皙颀长脖颈上红痕。 陆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眼神也随着那翠玉滴露的耳坠游曳起来,后来秦舒又说了些什么,他便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秦舒说了一通,见他一句话不说,反而眼神渐渐幽深起来,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满脑子huáng色废料,男人真不愧是下半身控制脑子的生物。 秦舒刚伸手推推他,就见他一只手压着秦舒的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疏雨摧海棠,激起乱红一片。 陆赜记得那日秦舒的话,什么只顾着自己舒服,当下刻意的温柔起来,极致缱绻,他自己倒没什么,倒把秦舒弄得面色绯红,气喘吁吁起来。 陆赜自觉得意,低头轻轻点了点她的朱唇,笑:“如何?” 秦舒恨恨地瞪他一眼,把探进衣襟里的一双大手抓住:“陆大人,白日宣yín,可不是士大夫所为。” 陆赜笑笑:“顾不得这个了。”随即挥下chuáng帐,金钩落下,深深浅浅的天青色的帷帐顿时合上,把chuáng上jiāo织的人影遮挡得严严实实。 过得一会儿,外头小茴香往厨房去点了点姑娘大人要早膳,正领了几个丫头端了了洗漱用水,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声音,顿时羞得满面红,当下赶了丫头下去:“大人同姑娘说话呢,咱们等会儿再来。” 偏偏她刚走到回廊转角处,就见外院的管事匆匆赶来:“小茴香姑娘,外头盐道都转运使、杭州知府携夫人给大人拜年来了,还请您通传。” 小茴香脸上的羞红色还没有褪gān净,为难道:“大人跟姑娘正说话呢,这个时候我不好打扰的。” 那管事便道:“要不姑娘在门外通禀一声,实在是大人提前吩咐了的,说这几位大人来了,速速禀告,不得怠慢。” 小茴香见那管事实在着急,只得答应了,矫着手指走到门口,听得里面的动静小了些,这才大声禀告道:“大人,姑娘,外院的管事来回话,外头盐道都转运使、杭州知府携夫人给大人拜年来了。” 小茴香这么突然嚎了这么一嗓子,秦舒倒没什么,反而把陆赜吓了一跳,顿时如同瀑布一般飞泻而出,愣在那里。 秦舒见他愣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终是忍不住倒头扑在被子里闷声笑起来,又推他:“快起身吧,你的贵客来了。” 陆赜黑着脸道:“这丫头竟然如此没规矩。” 秦舒偏着头,额头上泛起薄汗,已有所指:“这丫头不是你看上,特地放在我身边的吗?既然你都说没规矩了,索性叫她回去跟着你,如何?” 陆赜却不接这个话,拿了袍子三两下穿上,好言好语地劝道:“这两个人不仅是亲近的官员,还是我的同年,一同在翰林院共事过,这次又特意带了夫人来。我先去,你待会叫丫鬟服侍梳洗了。若不投缘,随便说几句话了就回来歇着?” 秦舒偏着头,真是十分不解陆赜做什么这么执着叫自己出去见人,她懒懒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叫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外室去招待人家,说不得叫人家以为你在羞rǔ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