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赜见秦舒脸上带着笑,便觉得她这样才是极好的,也知道要是自己硬是赖在这儿,先前那一番唱念做打恐怕就白费了。 他无奈地点点头,嘱咐一声:“你晚上要茶便唤我,不好叫丫头进来,要是瞧见我们分chuáng而睡,便不好了。”当下抱了衣裳,老老实实地往那杨妃榻而去。 秦舒醒过来,肯好好笑着同他说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陆赜心里无事,甫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倒是秦舒,开始热得睡不着,等过一会儿凉快儿了,又听得陆赜的鼾声,翻来覆去,吵得睡不着。 秦舒无法,撩开帐子扔了个扇子过去,毫无反应。这才抽了个枕头扔在他头上,好在是醒了,迷迷糊糊问:“何事?” 这话不知是在问哪个下人呢?秦舒不言不语,就见他起身,往桌上倒了杯茶过来:“是不是渴了?” 又道:“我忘了,你不大爱喝茶的。”说罢,便往外头去,倒了杯清水进来,递给秦舒:“按照你说的,烧开过再放凉,gān净。” 秦舒见他这样,也说不出埋怨的话来,喝了口水,道:“你呼噜声太大了,我睡不着,要不你还是去书房睡吧。” 陆赜自然不肯,道:“这时候丫头婆子都睡了,书房那边许久未住人,等打扫好,起码得后半夜了。” 他拿了扇子坐在chuáng边给秦舒扇风:“你睡吧,我给你打扇,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第113章 我想去哪儿都可以 第二日, 秦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不止是陆赜, 连珩哥儿, 偱姐儿都不见了踪影。 她掀开帐子,见屋子里静悄悄的, 只得一个小梅守在一边,问:“他们呢?怎么睡了这么久, 也不叫我?” 小梅端了杯水给秦舒:“小公子念书去了, 姑娘叫抱去老太太那边了, 大人一大早就去衙门了, 给夫人点了安神香,叫我们不要吵您。” 秦舒坐起来, 能够勉qiáng站一会儿了,叫丫头服侍着梳洗用饭过了,往外头走廊扶着栏杆走了十几步, 这才想起来:“秦嬷嬷跟水袖呢,不是叫人去接了吗?” 小梅道:“早就回来了, 只昨儿大人也在, 夫人没有吩咐, 不敢冒然传见。” 秦舒坐在亭子里, 这天是yīn天, 凉风送慡, 颇为惬意, 道:“快叫她们两个来见我。” 不一会儿,秦嬷嬷同水袖便叫人引着上前来,跪着给秦舒行礼。秦嬷嬷还好, 纵然比不得往日受人敬重,跟着珩儿一应吃穿日用并不短了她的,看起来还长胖了一点。 只是水袖看起来就老了许多,人也黑了许多,秦舒拉了她上前来,见她一双手磋磨得不成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你也是跟在我身边,出去历练过的,纵然有奴籍,难道就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来,偏受这个苦?” 水袖摇摇头:“是我没照看好姑娘,那日走水,要不是姑爷冲进去把姑娘抱出来,我的罪过就大了,我受些罚也是应该的。”她一双手粗糙得跟老树皮一样,望着秦舒自觉惭愧。 秦舒摸摸她的头:“傻丫头,原先多俊的姑娘,不知要养多久才养得回来。” 秦嬷嬷倒是越老越容易上脸,哭了起来:“姑娘如今大好了,哥儿也能少受些委屈。”她只怪自己没有看顾好珩哥儿,辜负了秦舒。 主仆三人坐在一起说了半晌的话,便见那边陆赜远远抱着偱姐儿过来。 偱姐儿已经会走了,只是这些丫头奶娘怕她摔了,一应都是抱着,只怕她年纪小走不稳,再摔到了又是过错一桩。 到了亭子里,她挣扎地从陆赜怀里下来,摇摇晃晃走到秦舒膝前,倒是肯叫人了:“娘。” 秦舒抱着她到膝上,见她手上拿着个碧玉镯子,扬起手晃晃:“爹让我拿过来给娘的。” 小孩子容易哄,前一天还生气,哭过一通,现在浑没事儿人一般了,也肯说话了。 秦舒把镯子接过来,随手放在一边,问:“今天做什么去了?娘醒过来没看见偱儿,还以为我们循儿还在生娘亲的气呢?” 偱姐儿摇摇头,表情郑重其事:“没有,偱儿没有生气了。爹说,你累了,不要吵到你,我就跟哥哥出去玩了。” 她说话跟珩哥儿小时候不一样,没有多余的废话,言简意赅,一句话能用八个字说出来,绝不多说几个字。 秦舒笑笑,又听她童言童语:“娘不能走路,坐着,会不会压坏了?” 她的意思是,她坐在秦舒膝上,会不会压到? 陆赜把循姐抱到一边,问秦舒:“今儿有没有好些了,倘若脚上没力,也不必qiáng撑着,累着了便大不划算了,只慢慢来便是了。” 循姐儿手上拿着给玉葫芦的小玩意儿,塞给秦舒:“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