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喝了酒,坐了一会儿,便觉有些头晕,她酒量虽低,却也不至于喝这样一杯葡萄酒就醉了,她站起来,头晕目眩,扶着一旁的柱子,浑身发热,连喘出的气也仿佛是热腾腾的。 面前的侯夫人站起来,笑着去扶秦舒:“哎呦,秦掌柜,素来听说你不喝酒,往常来我们府里也不过浅尝辄止,今儿怎么喝一杯酒醉了?” 秦舒微微发颤,问:“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侯夫人收住笑,露出十分的刻薄来:“我这是送秦掌柜一桩好姻缘呢,你虽说是寡妇,但是也只得二十来岁,人又长得美,这样白白守寡,chūn闺寂寞,我看着都替你着急。” 说着,她拍拍手,内间的门被推开,出得一个身穿枣红色宽袍的男子,笑眯眯走过来,冲着侯夫人作揖:“婶子,侄儿有礼了,这里多谢婶子大恩大德,将来必有厚报。” 侯夫人笑笑:“这不是我,是你叔叔的意思。咱们家同秦掌柜是休戚与共,等今儿成了好事,以后你娶进门,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既然成了一家人,便万事好说,也免得秦掌柜三心二意,今儿说得好好的,明儿便改了主意。” 她转头,见秦舒脸色绯红,眼神迷离,额头上的头发已经叫汗水打湿了,笑:“秦掌柜,我这个侄儿才十八岁,算起来还小你几岁呢,他一贯规矩,没得像那些勋贵子弟一样乱往胡同里窜,这样的人才也不算rǔ没了你。” 秦舒扶着柱子,心里暗恨自己大意,今儿吩咐了玲珑去学士府,并没有叫她跟来,外头的不过是一个不顶事的小丫鬟,即便是带了护卫那也是在外院,进不得内宅来。 她千想万想,也绝没有预料到这位侯夫人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指甲抠进手心里,勉qiáng得一丝清明:“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虽是寡妇,却没有守节的意思,倘若真要是为了姻缘,自去提亲就是,这样的做派,恐怕失了候府的体面。” 侯夫人笑笑:“我原也没想到这一处,还是我们家侯爷想的法子。他说的在理,这女人一嫁人,自然就向着夫家了。倘若有了身孕,那就是铁板定钉的事情。” 说罢推了推那男子:“文哥儿,你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赶快扶了秦掌柜进去。” 那酒里不知下了什么烈性的药,直叫秦舒双腿发软,浑身无力,那男子走过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脸上长满了痘疮,看起来令人十分恶心,他笑嘻嘻去扶秦舒,一只手攀着秦舒的小手臂,一张口便是一嘴熏人的臭气:“秦掌柜,你醉了,我扶你去里屋歇息吧。” 秦舒想推开,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当下便往前跌去。 那叫文哥儿的男子顺势搂住秦舒的腰,娇软无力,把她打横抱起,一脚踢开门,往最里面的chūn榻而去。 他把秦舒放在榻上,一边去解她的腰带,一边自白:“秦掌柜,你恐怕不认得我,我是赵瑞宏,候府的旁支,现如今在府里替婶子跑跑腿。你第一回 来府里,我领着人在栽花木,你站在桥上那样子比牡丹花还好看,我当时就想,能跟你这样的女人睡一觉,便是死也值了。我惯常做善事,现如今老天爷果然叫我如愿以偿了。” 他哈哈笑起来,一边忙不迭去解自己的腰带,顿时脱了个jīng光。 秦舒拔下头上的金钗,狠狠往自己大腿扎去,顿时一抽一抽的疼,她望着赵瑞宏,笑笑:“原来是你,我记得,你时常来跟你婶子回话的,那日你穿了件绿袍子……” 赵瑞文听了,手上本来打算去剥秦舒的衣裳,一时停住:“秦掌柜记得我,我那日是穿了绿衫子的。可见秦掌柜心里也有我,不然这么久了,还记得我穿的什么衣裳?” 秦舒的袖子很是宽大,她一只手攀上他的肩膀,轻轻抚摸,不止赵瑞文,便是她自己也不由得轻轻战栗,她放轻了声音,便显得柔情似水:“去把窗户关了吧,这么冷的天儿,这里又没生个火,染了风寒可不好。” 赵瑞文一听,立刻点头如捣蒜:“也是也是,不说冷,叫人看去就不好了。” 他一转身,便觉脖颈处一阵刺痛,刚想开口说话,嘴巴里也流出鲜血来,他见秦掌柜手上拿着一把小玉鞘,刀伤沾着血:“你……你……” 说出两个字,便直直得往下倒去。 秦舒割破的是他脖子上的大动脉,鲜血飞溅,顿时流了一大滩。秦舒喘着粗气,在榻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抖抖索索地去系散落的腰带。 门已经被锁了,门外还守着人,她是绝对出不去的。她瞧了瞧那扇打开的窗户,窗外是一条活水引来的水涧。 秦舒站在窗前瞧了瞧,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那水涧并不深,不过没过小腿,只是这时节是隆冬,寒冷刺骨,倒是叫秦舒恢复了几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