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茹心想,那个野种还真是跟他妈一个德行,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迷惑岑容州,不愧是贱人所生。 “阿茹,这是阿笙特意给你送来的水果,这孩子虽然寡言少语但本性善良,对你也是一片孝心,你就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他好歹也是我们岑家的血脉,做的事都是为了岑家好,既然阿锦已经不在了,我们就应该认清楚事实。” 张雪茹停下转佛珠的动作,腾地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岑容州走近。 她伸手夺过岑容州手中那一篮水果,狠狠砸在地板上。 “我不需要那个野种的孝心,也无福消受这样的孝心,我只想要我的阿锦,我要我那可怜的儿子回来,岑容州,你知道吗?阿锦经常托梦给我,他说他死的好冤枉,是被人陷害的,你这个做爹的怎么能安心啊?” 张雪茹边说边哭,声音十分凄惨,完全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岑容州冷冷看着张雪茹,咬了咬后槽牙,大声喊道:“曹妈,快过来扶夫人回房间。” 曹妈闻声,赶紧从厨房出来,小跑过来,正欲上来扶张雪茹。 张雪茹不依不饶,作势不许曹妈靠近,举起手指着岑容州:“岑容州,你永远就是这样,永远只会把我当成空气是吗?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我和阿锦?” 岑容州深深叹息一口气:“阿茹,是你自己想多了,我从来都是将你和阿锦放在首位,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阿锦人都没了,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萧湄的野种光明正大地接回来岑家,你真是老谋深算啊,难怪你的亲妹妹都跟你合不来。” “你……”岑容州被张雪茹彻底激怒了,他满脸怒色,抬手指着张雪茹,最终又欲言又止。 随后转身离开,脚下踩到水果篮,顺势一脚踢了过去,水果篮的包装纸破损,从里面滚出一个个又大又圆的雪梨来。 张雪茹看着地面上的雪梨。 忽然狂笑起来,笑的浑身颤栗。 “岑容州啊岑容州,你的孝顺儿子给你送来的梨子,寓意:离子,真是跟萧湄一样会暗地里耍小手段啊。” 岑容州低头看地上的梨,又转身来凝视一眼张雪茹,摇摇头对着曹妈吩咐:“曹妈,赶紧通知周医生过来,夫人又发病了。” “好的,老爷。”曹妈慌慌张张去了保姆房准备打电话。 岑容州回了自己的书房将门反锁。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张雪茹矗立在那里,看着一地的梨子又哭又笑。 凄惨的声音在客厅上方盘旋,久久不能离去。 * 次日早晨,孟今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来的。 她翻了个身,依然闭着双眼,伸手在床头摸手机。 随手摸到一个硬盒,她停下动作。 手指捏了捏纸盒,指腹感触到扁扁的包装盒内有一片薄薄的方形物体,锡箔材质的包装,捏起来滑溜溜,似有液体。 她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意识到手中这东西是什么。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手指捏住盒子凑近看。 红色包装盒,除了一个黄色大写的“l”跟6pcs,其他都是日文。 她仔细翻看,盒子里面仅剩一个,其他的都用完了? 孟今安花了足足两分钟才将自己出窍的灵魂唤回原位。 手机铃声响完最后一声,振铃终于静止下来。 孟今安开始仔细辨别周身所处环境。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色幔帐高高悬挂,微微晃动,像是新房布置。 自己仿佛置身水中一般,一片晃荡,轻飘飘,如梦似幻,真真假假,犹如贾宝玉进入太虚幻境。 这是在哪里? 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 她不得不承认自从跟岑远笙那次之后她经常会做那种旖旎之梦。 虽然以前偶尔也有过,可总没有那般真切,现在的自己怎会变得如此?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似乎提醒着她这不是在梦里。 她扭身去看,透过红色幔帐,看到淋浴室的门半掩着。 白炽灯光从里照出来,在地面上呈三角形,声音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孟今安意识到不对劲,身心一颤,床褥随之晃动,像浪拍击海滩。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像是在水上? 她翻身坐起,阵阵酸痛感袭来。 环顾四周。 原来根本不是自己家卧室里。 深蓝色窗帘紧闭,室外的光透过缝隙射进来一束,告诉她这已然不是晚上。 这里明显是在酒店,还是个情侣主题的廉价酒店。 全暗色系的内饰和水床,硕大的浴缸,墙壁上挂满霓虹国常见的小玩意,刻意又恶趣味,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味道。 这种地方打死她都不会来住的,因为自己深知这一行,见过太多各种癖好的客人,知道酒店有多脏。 孟今安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历。 依稀记得她是去赴岑远笙的约,到了会所之后被简雅汶打了一巴掌,还被岑远笙灌酒,好像还被一群黑衣人追…… 对,简雅汶因为岑远笙抽了自己的耳光。 她凭什么?而岑远笙那个狗男人为了讨简雅汶欢心灌自己的酒。 那对狗男女简直欺人太甚。 想到此,孟今安不由胸口沉闷,抬手抚上左边脸颊。 那里依然带着微微刺痛,却没有预想中的肿。 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岑远笙特意帮她用冰袋敷过。 孟今安拉开被子,身上不着寸缕,还遍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 地面的凌乱衣衫和自己手里用完的套盒,身上明显的酸痛感。 这些通通说明她在这家酒店跟男人睡了。 可她根本想不起来男人是谁。 只隐约记得梦里旖旎沉沦,她根本没有力气拒绝,甚至说分明就是享受的状态。 手机铃声静止几分钟后再次响起,在离床几步之远的沙发里。 孟今安摸到床头开关打开一盏壁灯,在床头床尾找寻一遍,没有衣服。 一只男士腕表和手机静静放在床尾凳上,看着有点眼熟。 她起身走到沙发旁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张雪茹的来电。 孟今安慌忙弯腰从地上随手捡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遮挡,之后接起电话。 “喂,妈,您找我?” 她努力想找回自己正常的嗓音。 然而发出来的声音沙哑到不行,可想而知昨晚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