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马月这番严谨而又狠辣的说法,银面刀客佩服地点头。 开口道:“不愧是你。和你相处十几年了,你的智慧和心计还总能令我惊艳。若十大统领全是自己人,那这个落凡已成瓮中之鳖,不足为惧了。” 司马月雪面也覆得意,阴面哼道:“说句实话,这个落凡也真算好手段。若让他多活几日,说不定真是我的一大劲敌。只可惜,他根基尚浅,又自负嚣张。等我灭了布衣军,便立刻收走福城成王和风王的大军。如此,再加上赤血门和四大家族的兵力,我便有了百万大军。到那时,龙城这半边天便完全臣服于我了。而我们的角逐天下的大业才算真正开始。” 想到未来权势滔天的场景,银面刀客也是眼神炽热。 看着眼前擘画全局,尽掌天下大事的司马月,他不仅感叹道:“想当初,咱们在毒王谷初遇,你还是一个只懂得情情爱爱,哭哭啼啼的小妇人。而如今,你已成为权倾朝野的司马大人了。当初你许下要当天下最大王的豪言,如今也正在一步步实现。看来,我当初的选座没错,我也是跟对人了。” 司马月冷眼不耻道:“哼!你可不是自己选择跟的我。若非我当初聪明,骗你吃下了同命蛊,早在毒王谷被你杀了吧!” 银面刀客也是残冷地一笑:“那是自然!与豺狼为伍,没有毒手段,如何妄想存活。不过,这些年若没有我帮你暗中筹划,你哪有今日的权势。既然同命蛊解不了,那咱们还是好好配合吧。以后,若你真能当上天下的女王,那我也能顺势成为江湖的王。大家各得其所,传出去说不定也是江湖美谈呢!” 司马月霜面带冷笑,眼中微闪杀芒。她知道埋在心里的刺早晚要拔掉。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在等待机会将对方除掉。只要同命蛊一解除,他们的同盟便会立刻瓦解。到时候,下手快又准的人才有活命的机会。 司马月神色恢复安静,接着说道:“接下来,落凡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薛扬他们也该来龙城了。先下手为强,不能让他把武相坐稳了。你仔细调查一下薛扬他们师徒和家人的资料,找出他们的弱点和破绽来,方便我下手。不过,赵雪的资料就不用查了。侯令天来信了,说咱们再敢碰赵雪,他就跟咱们断绝合作。天下银帮掌控天下所有交通要道,对咱们未来大有帮助,暂时不能得罪他。” 银面刀客不屑道:“想不到,侯令天还是个情种。不过,这小子也是只养不熟的恶狼。当初他流落街头,是赵神武将他收养。不想这小子长大后,便显露出了狼子野心。他一手安排人叛乱,又一手去平叛。可惜,赵神武一代英豪,到死也没发现这小子的真面目。反而把帮主大位传了他,也是蠢到家了。” 司马月眸一寒,直接驳道:“我看是你蠢!赵神武何等聪明,他岂能看不出侯令天的本性。只是,他想替自己孙女留一张保命符罢了。赵雪个性鲁莽,当不了银帮之主,更压不住歹毒的侯令天。而让她远离银帮,侯令天念二人的情分也不会害她,反而会处处维护。如此,赵雪跟随薛扬身旁,足以一生平安富足。” 银面刀客恍然道:“原来如此。赵神武不愧一代英豪,舍得把一生打拼来的江山送给一贼人,令人敬佩。而侯令天估计也猜到赵神武的想法,所以他选择了天下银帮,放弃了美人。如此这也算是他们父子两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司马月怒紧杏眼,愤愤不平道:“人心险恶!哪怕是自己从街上捡来的小乞丐,辛苦培养了一辈子,也可能为了权势谋害自己。世人都说我司马月冷血,可今日的我不也是正是这世间的凉薄人情造就的。” 听司马月这番自我悲情的愤慨,银面刀客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正因如此,你才喜欢司马玉良,因为他身上有你抛弃的温柔和善良。不过,你可把他看好了。探子来报,司马玉良看上了薛扬的女儿薛雨然。你这宝贝侄子,别再成了薛扬的上门女婿。到时候,你们这敌对的双方怕也要成亲家了。” 司马月冷面依然:“一个女人而已。他既然看上了,娶回家也无妨。就算薛扬跟我成了亲家,我杀他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 银面刀客也听得心里鄙视。刚才她还言辞凿凿,说自己的冷血是世间凉薄人情造就的。转眼就连自己亲家也杀。哪里是世间把她变恶的,分明她骨子里就有这么一份恶毒。 银面刀客继续说道:“那武九贞呢?如今,武九贞选婿已经是天下皆知了。武九贞的背后可是穆鸠逢,谁娶了她,那便意味着领到一门的免死金牌。司马玉良是个纯情之人,他能娶两个老婆吗?” 想起武九贞,司马月眉一皱,拳头也握紧,恼道:“武九贞!这武三文仗着我不敢杀他,整日在朝堂跟我唱反调。武九贞这门婚事,我司马家必须抢到,便是司马玉良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否则,让李本心或者其他大家族得到这亲事,咱们往后何谈大业。” 银面刀客叹道:“是啊,穆鸠逢才是这世间真的活阎罗,是不可逾越的高山。也不知道武九贞哪里来的本事,竟能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穆鸠逢搭上关系。这大才女还真是不能小觑。不过,她这次选婿由她亲自出题,又不限制参加者的身份。江湖高人辈出,纵然司马玉良不差,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拔得头筹吧!” 司马月自信一笑:“没有我司马月办不到的事。这次比赛分为初选和决赛。初选分为射箭和文考,这两个考题便能将大部分人淘汰掉。而等进入决赛的名单出来,我只要想办法,让那些能胜过玉良的人无法参赛便是了。” 银面刀客:“确实高招。那你怎么确定司马玉良一定能过初选呢?” 司马月转头看向银面刀客,说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初选分为射箭和文考,射箭是玉良的看家本事,自然没有问题。而这文考是武九贞亲自出题,恐怕不好作答。不过考题是事先准备好的,如此也就有了作弊的机会。你手段高明,是否亲自走一趟武家。” 银面刀客:“好。武家是书香门第,也没有练武的高手。他的府容易闯。这几日我便帮你把题目弄来。” 龙城南山,风水宝地。上枕星月,中观松海,下流清泉。光风霁月的好山林,万年常秀的仙处。送丧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走来。到了墓地,埋棺圆坟,烧纸哭送,一应事井然有序的进行。待送死者入土,送亲的各位官员便急着回城了。十大统领也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八十山,这龙城他们是再也不敢来了。 眼睁睁看着所有亲人埋入地下,张非铃至此在人间也只有孤独一人了。如此场景,自然悲恸欲绝,难免嚎啕大哭。落凡知道亲人离别的场面,悲苦地缠缠绵绵,越哭反而越伤心。怕她伤了身子,便不让她多停留。将她搀扶上了马车,一同回了张家。 回到张家,暗卫们将南城和八十山的情报仔细回报了一番。而经过调查,暗卫们的想法一致,十大统领各有不轨,八十山之行危险重重,不建议落凡前去。而落凡心里则有自己的盘算。 张非铃回到房中,很快又派人来请落凡去她房中商议。 落凡再次来到张非铃的房中,她已经换了衣服,打扮的很是素净。只是,这几日被风霜磨砺惨淡的苦面,还要几日才能恢复神采了。 二人叙礼落座,张非铃开口道:“义兄,你前几日不在。我和岑煌、游国章几位头领商议好了。我们明日便前往八十山的天武台,在哪里聚集所有大小统领,共议布衣军统帅之事。你以为如何?” 落凡一听,有点头大了!这大小姐八成是被人忽悠了。到了天武台,四面全是布衣军的人,你哪里还有谈判的资格。那自己是被杀被剐,不是全凭别人的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