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可看错了。这是我的小妹妹，千灵儿。我二人是少年相识，亲如兄妹，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落凡笑道。　　 “哎，扫兴。这一天到晚，那么多姐呀，妹的，就是不找个媳妇。”　　 “哎，没办法，性格不好。赶紧抄毒经吧，不然薛雨然可要没命了。”　　 ……　　 将毒经誊抄完毕，落凡便独自一人飞身铁胡林。　　 铁胡林位于龙城东十几里地，那里山下遍栽槐木，也是寻常百姓常用的坟地。正值中午，阳光透进雾林，更显安静阴冷。落凡负刀大步入林，脚步踏响沙地，声音格外清晰。　　 走到林中，落凡便站住不动，环顾四周异样安静。　　 少时，呼一声风卷枯叶，见一蒙面老者，一手扛薛雨然出现眼前。那老者浑身裹得紧，只露出一双黑黑洞洞眼眸，但落凡也能看出他的大概年龄。　　 “倒是会玩，你怎么知道我会拿毒经跟你交换？”落凡脸上从容，淡淡问道。　　 “简单，你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尤其是这薛家姑娘，你敢不顾性命跳入日月井去救她，可见她与你十分重要。你很好，没有带其他多余的人来，不然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无需多言，将毒经拿来，薛家姑娘自然还你。”那老者以内力发声，沙哑怪音道。　　 “倒是坦诚。将她放下，我要确认她真的还活着。”落凡。　　 那老者也不废话，将薛雨然放在地上，随手一摧内力，薛雨然便轻咳嗽两声，醒了来。　　 “别耍花样。虽然你的风雷腿快，但我若是要杀他，十个你也来不及救。”老者继续威胁道。　　 “哎，薛雨然，你没事吧？”落凡远远问道。　　 “没事。”薛雨然淡定道。　　 “毒经在此。我将此经，放在身后。然后我去救人，你来拿经，如此两全，你以为如何？”落凡掏出怀中毒经道。　　 “嗯，我怎知你手里的是真的毒经？万一你骗我怎么办？”老者却又疑问。　　 “放心，我落凡一言九鼎，绝不糊弄你。更何况，凭你的功力，若我骗你，你随时还可以潜回龙城去杀她，我也拦不住。我不会做这样的傻事。”落凡。　　 “那好！我数两个数，咱们一起动身！一，二！”　　 声音落，落凡与那黑衣老者同时向对面飞速而去，落凡施展风雷腿，快如鬼影瞬间消失。那老者亦是身动魑魅，凡目难踪。　　 那老者拿起地面毒经，打开一看，当即皱眉道：“怎么是抄录本？你敢骗我。”　　 “哎！不敢。虽是抄录，但没有一字错漏。原本的毒经，乃是毒王百里秋的遗物，理当归他的女儿千灵儿。但你放心，此抄录本无一字错漏。若不然，你大可再来找我。”落凡道。　　 “看来薛家姑娘，在你心里也并非那般重要。我姑且信你一次，若是敢骗我，不管是千灵儿还是薛家姑娘，全都没命！”说罢，那老者呼一声，消失林中。　　 “你真的把毒经给他了？”薛雨然站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肩膀问道。　　 “当然。对这样的绝顶高手，若是骗他，怕后患无穷。不如给他真的，省得麻烦。你不想过几天，他再去掳你一次吧。”落凡笑道。　　 “此话有理。不过，我看你也不像是愿意吃亏的人呀。你当真没有后手？”薛雨然又问。　　 “真没有。无论多么严密的计划，多么聪明的计谋，总有漏洞。若我安排后手，对方真撕票了，那我怎对得起你的父母和兄长呢。更何况，毒经上记载的不过是天下各种各有的毒医本领。想来此人，不是家中有病人，便也是毒医一类吧，对未来的危害并不算大。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也不是全能的呀，有时候认输也是一种前进的策略。”落凡笑着回道。　　 “既然如此，那我有一个问题便要问了。当初，在旗城枯井下，你为什么要故意留我和悟嗔在井下，那时你就不怕我被杀了。还是说，今日你之所以如此在乎我性命，是因为想要利用我父亲和大哥二姐他们吗？”薛雨然突问道。　　 “薛姑娘真是小心眼啊。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呢。为何你救不记得，我救你那么多次吗？”落凡笑道。　　 “正因如此，才更想要弄明白。虽说我也不是那般矫情计较的人，但这一点疑虑，还是想问个明白。你我第一次相遇，便如此埋下隔阂，后来看你心思细腻，也非那般粗蛮，便想问个明白。”　　 哎，薛姑娘，可能你不相信，但我落凡向来光明磊落，刀下无冤魂，手上无怨债。当初井下有我、你、悟嗔，还有另外一名女子。其实，我那时并不确定悟嗔是否假装昏迷，因为他是个高手，武力远胜于我。按照我以往的习惯，直接在井下杀了他就是了。可是，你的出现干扰了我的选择，你绝不同意我在井下杀了悟嗔，甚至也不会同意我伤害他，我只能把他带回去。于是，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先带着那个女子出井，留你井下；要么，我先带你出井，留那个女子在井下。无论是谁留在井下，都有被悟嗔挟持的危险。我想，既然你选择仁慈，那么我理当先救另外一名女子，如此才算公平。这便是我当初的想法。”　　 “原来如此。倒是我想错了。你之作风，总出乎人意外，那时并不了解，也是理所应当。”　　 “你想错的事，可不止这一件。还有什么，一块儿说出来吧，省的哪一天我死了，你还耿耿于怀。我这人没别的好处，就是不喜欢藏着掖着。”　　 “那为何第二我落水，你打我的脸，还死活不背我下山呢？”　　 “哎，聪明如你，这还想不明白。看来，你确实对我有所成见。我打你的脸，是唤醒你，怕你昏迷中落了寒病。至于不背你下山，那是因为我仇家太多，怕和你传出流言蜚语，惹来仇家害你。”落凡迟钝笑道。　　 “第一个答案是真的，第二个答案是假的。我天生六目通灵，我能分辨出你的话真假。看来，你还是不敢和盘托出呀。”　　 “有些问题的答案，并不可直接告人。你只需知晓，我所为一切，绝无私心，也绝无害你之意，反而是对你好。说来，我落凡对你还有谢旭他们，也可算是费尽心思去帮了。还有，在你出嫁之前，我并不知道布龙谱在你身上，我救你那几次纯粹出于帮忙的公心，可没有什么心机。换了旁人，哪怕是寻常百姓，或是江湖大恶的女儿出事，我也会全力去帮。”　　 “看来，我确实欠你一个道歉。你确实是一个光明坦荡的人，虽然手段有些非人厉害，但心总是好的。我想你应该有一个了不起的师傅吧，也应该有一个很不平凡的童年？”薛雨然。　　 “以后，你会知道的。既然话都说好了，那咱们回家去吧。估计，薛大人他们又在着急了。说来，咱们两人的缘分也真是够深的，这是我第几次救你，我都记不得了。不过，这一次你遭殃，倒是因为我的缘故。这次我给你准备了马车，不用你自己走回去了，哈哈。”　　 “永远正经不起来。不过也可以理解，似你这做事的风格，若非冷血风魔，便这能这般无赖了。”　　 “哎，人总得有些缺点。更何况，我这样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了。”　　 “天地为父母，五灵正气随。你可不是野孩子，你算是天贵之子吧。”　　 “算是一家之言。说起来，这论才学，也就只有你和薛大人令我佩服。哎，可惜呀，你是个女子，不然少说我也拉你一块儿打天下。”　　 “莫说这种浑话。走路吧。”薛雨然。　　 牛头山上，薛扬一众听闻薛雨然被掳，急火火带兵赶回相府。回到府中，听闻落凡已去救人，便只能静候消息。等半个多时辰，果见落凡带人安全回来。众人一番客套，落凡便由回房继续闭关去了。　　 “这闭关有意思，还没一天就出来两趟了。这还有什么好闭的？”贺闻名疑惑道。　　 “估计有什么计划吧。昨夜只闭关一夜，功力便提高了十倍，连宇文澜前辈的四兽镇山诀和九重风雷腿都练会了。真要闭关三日，出来不会真成绝世高手吧。说他是妖孽也真不为过。”叶叹叹息道。　　 “成大事者，必承非人磨难。多么出奇的人，便有多么不为人知的苦难。寻常人虽不能那般显耀，但亦学亦进，也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光芒。二姐看好你，日后定不比他差。”赵雪笑道。　　 “二姐说的有理。既然雨然姐姐安全，咱们也回牛头山吧。经落凡上午一闹，怕黑白联盟真搞出什么大乱来。”叶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