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多说:“进来吧。” 他对阿努比斯的态度还算和善,陆衍看在眼里,想起了阿努比斯一开始对奥兰多的评价。 “别人都讨厌我,只有他没有推开我,所以我要去救他。” 当时阿努比斯是这么说的,陆衍现在回想起来,那张夕阳下傻笑的脸与现在进门的脸重合了。 奥兰多明明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惧怕针对呢?陆衍想不明白,就连对奥兰多评价良好的阿努比斯,面对对方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他想不明白,奥兰多身在旋风中央,当然更想不明白。不过他从来也不在意,外界对他有恶意有善意,他都一并接受了,并且平静面对。陆衍就在他平静温和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梦境在辽远的黑暗中隐现。 由于法阵的作用,陆衍入睡格外迅速,很快就沉浸在深度睡眠中。奥兰多站在chuáng前,听着陆衍的呼吸慢慢变得轻缓,均匀。 “爷爷,您坐。”阿努比斯搬来一个椅子,殷勤放在奥兰多身后。 奥兰多说:“小声一点。” “啊好好......”阿努比斯又是点头,纠结地用余光看奥兰多,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 但是他不说,奥兰多也不会问。他权当阿努比斯不存在一般,让阿努比斯不得不开口,小声说:“那个,爷爷,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奥兰多看他一眼。 “就是,”阿努比斯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深吸了口气,说,“为什么,陆衍他知道我的计划?” 他这劲儿还没过呢。 奥兰多本来没想理他,不过这问题确实太简单,简单到说出答案仿佛是下意识的。 “因为我知道。”奥兰多说。 “......您,这是真的啊......”阿努比斯呐呐这说不出话了,他一直没办法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以前奥兰多给他留下的yīn影太深了,就算对方是唯一没有推开他的人,在暗无天日的冥界,横贯天地的巨大黑蛇也足够可怕了。奥兰多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待在那里,就已经很可怕了。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 【作家想说的话:】 嘿哈!我更新辣!前几天导师瞒着考试范围,忙期中考试忙的要死,结果昨天临考试了才说是开卷...... 终究是错付了,还是写文实在。 88突变(小彩蛋) 陆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石chuáng前。 这是个半人高的chuáng,用上好的整块岩石制成,表面大体上光滑,但历经岁月,不免有风化的痕迹,暗沉的血迹印在岩石的凹槽中,难以洗去。 奇怪,自己怎么知道这是血迹的? 他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眼角便瞟见了手上提着的弯刀,刀身如拭,在周围烛火的照she下,发出刺眼的银光,陆衍在刀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gān瘪,褶皱丛生,每一个旋涡都带着岁月的痕迹,这不是他的脸。 对了,现在是梦境,他正在以祭司的视角看着当年发生的事情。陆衍混沌的脑中有了一丝清明,他想起自己是谁,来做什么的了。 刀身上的脸一闪而过,还未待陆衍看清楚,眼前便重新被石chuáng占据。 这不是我的身体,陆衍想,所以视角不受我自己控制。 这样的认知让他放松了许多,开始用余光打量房间内的陈设。屋内很简单,东西不多,大体上能够归纳为三样:石chuáng、空罐、和幕帘。石chuáng是最大的器具,许多空陶罐摆在chuáng边,幕帘层层叠叠,遮住了外界窥探的眼睛。 视野中出现了一直深棕色的手,皮肤松弛,青筋bào出,那是祭司苍老的手,他轻轻拂去石chuáng表面的灰尘,又将刀放在石chuáng旁边的桌台上,自己走到chuáng头,跪坐下,闭上了眼睛,陆衍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这里是哪里?陆衍费力地思考,他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在梦境中思考太困难了。 “祭司大人。” 门外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 祭司睁开眼睛,陆衍又见到了一室光明,他跟着祭司循声看去,屋外,高挑的身影印在门帘上。 “进来吧。”陆衍感到自己的嘴张开了,嘶哑的声音响起,祭司在说话。 门外的身影鞠了个躬,掀开了门帘,率先带头进入屋子,士兵掀开重叠的幕帘,来到祭司面前,行礼,说:“大人,一切就绪。” 陆衍的身体颤颤巍巍地支着地,把自己撑起来,鞠躬的士兵见了,连忙快走两步,伸出手想要把祭司搀扶起来。 “您还好吧?”士兵担忧道。 “......”祭司好像说了什么,但是陆衍听不清,他只见自己挥开了士兵的手,冲外面做了个大幅度的“进来”手势。在门外等候的人抬着金子做的棺材进入房间,祭司站直身体,费力地将双手平举,面向天空,闭上了眼睛,嘴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