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奥兰多之外,没人能够去篡改法阵,也就是说,一定是他做的。 这判断或许有点过于武断,但陆衍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奥兰多想要传送什么?他想要谁离开这里?是......是自己吗?可是为什么呀? 一直盯着法阵,眼睛啊有些酸痛了,陆衍眨眨眼,抬头看向屋顶。 法阵柔和的光使屋顶的文字不再那么刺眼了,也可能是陆衍适应了这种法力,就像奥兰多身上的符文一样,第一次看的时候还会头晕,看久了,已经免疫了。 体液jiāo换中,法力的回路是相互的,奥兰多在这个过程中能够补充法力,陆衍也能够在此中受益。他现在对魔法的理解有限,只能这样浅显的解释了。 所以,棺椁中的法阵释放出法力,也可以被他吸收一小部分,支撑他看完屋顶那些预言吧。或许确实如此,陆衍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头晕了,他勉qiáng辨认出了“旅人”,“东方”等等字眼,从这些字眼中,他慢慢地判断出,文字中的对象应该就是他自己,陆衍饶有兴趣,接着看了下去。 接下来的文字却让他神情一凛。 “这......怎么会......”文字里蕴含的信息让他不可置信,不由得喃喃自语起来。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叫,什么叫东方人要代替上神?东方人指的是他吗?那上神呢?是奥兰多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代替,又是什么意思呢? 陆衍的头又开始晕了,他赶紧低下头眨眨眼睛,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把刀放回裤兜,用空出来的手揉了揉眼睛。 屋顶上的预言的意思是,自己要代替奥兰多留在地宫中,陆衍是这样认为的,古埃及人信仰命运,擅长做预言,连奥兰多都知道星座的作用,足以看出命定的影响又多么普遍。这份预言奥兰多必定知道,并且很早,甚至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他才会在地宫中忍耐这么久。 可是直到今日,奥兰多更改了法阵,想要传送什么东西出去,他想传送什么呢? 虽然这是个问句,但陆衍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地宫历经千年风霜,沙子还是那些沙子,墙壁还是那些墙壁,房间,壁画,预言,与木乃伊都没有改变,唯一的变故就是陆衍自己。 一切变故因他而起,奥兰多的改变自然也是如此。还能传送什么呢?如果事实真如屋顶上的预言所说,要他代替奥兰多留在地宫的话,那奥兰多也不必去做这些改变,只需要安心等待一个月的时间过去就行了,可是他还是选择改变了。 他想将自己传送出去,一个人面对王后吗?如果奥兰多成功的话,他又会怎么样呢?而且,奥兰多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吗?难道要他一个人带着摸不到的回忆孤独活下去? 陆衍无暇去思考这些问题,他现在只想冲回去找奥兰多问个明白。 在那之前,先把棺材恢复原位。 法老的替人俑还裂着口,陆衍也不知道该怎么将它合上,他试着捣鼓了一下开启机关那个弯钩形的权杖,没什么效果,便又绕到对面去扯扯另一个连枷权杖,还是没有效果。 这东西难道开了就关不上了吗?陆衍有种做了坏事的感觉,心虚极了。 不对啊,做错了事情的明明是奥兰多,我为什么心虚。陆衍理直气壮地想,应该心虚的人是他才对。的确,奥兰多和自己的观念有差别,但是这也不是他擅自为自己做决定的理由,他应该要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的,而不是这样一意孤行,偷偷更改法阵。 陆衍为自己找到了论据,顿时觉得慷慨激昂,豪情万丈,连敞开的棺材也不想管了,就让它那样敞开着,那可是质问奥兰多的证据!他拿起火把,快步冲向门口。 正当此时,异变突生。 “轰——” 距离这个房间不远的地方,一面墙忽然倒塌了,随之而来的是大地的颤动,石墙撑不住,很快全都化成粉末了,与外面的沙丘融为一体,在震动中向地宫内倾泻而下。 那个房间正是刻着安卡阵其中之一,陆衍意识到王后的攻击来临了。她果然可以凭借某种途径观测到他的行动,只是尚不知道她的媒介是什么,不然一定可以提前防备。 好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奥兰多不在身边,陆衍只好自己面对。他面对的方法也很简单,稍稍向后退一步,把自己完全包裹在法老房间的保护罩里,好整以暇,悠闲自得地看着外面的腥风血雨。 闻讯而来的奥兰多:“......” 连忙去通风报信的陶片:“......” “哎哟,你来了,”陆衍冷笑道,“就等着你呢。” 【作家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