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鱼在水中转了几圈,不断的吐着泡泡。 “我在先生这里也得了特别大的好处,这点小事,先生不用谢的!” “那是你的机缘,与耿某倒是关系不大。” 谈笑几句,山君也没耽搁,由大青鱼带着就进了那碧龙潭。 这潭说是叫潭,但山君认为叫碧龙湖应该更加合适。 因为这碧龙潭太大了,远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近看,却是三座山下都被潭水所充斥着。 山君坐在船上向下看,除了黑暗外,还是黑暗。 就连天上倒映着的月亮和星星都像是要被吸进去。 “先生稍等,我去通报一下!” 山君笑着点了点头,就在原地等了起来。 碧龙潭下,这里与外界相比,完全就是另一种光景。 水底光亮宛若白昼,一座不小的宫殿依靠着巍峨的山体而建。 宫殿通体金黄,虽然没有敖宏的龙宫霸气奢华,但若是出现在修行界之中,也必然会引起极大的震动。 此时龙宫的后院里,一条青色的蛟龙正在水草的包围之中躺着。 此蛟体型足足有近百丈大小,若是放在外面盘踞起来,怕是能有一座小山大小。 但此时的蛟龙却身上满是伤痕,鳞片更是十不存一,血淋淋的伤口,不少还覆盖着尚未干枯的血迹。 随着他的身体一动,许多鲜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 而蛟首却是没有什么反应,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 此蛟正是敖宏的本族,敖烈。 不多时,前来通报的大青鱼便已经到了。 “蛟老爷,外面有位先生来找你!” 敖烈眼皮都没抬。 “不见。” “可那先生是龙君老爷让他来的!” “恩?” 这一下敖烈猛然抬起了蛟首。 “已经到了吗?” 他自顾自的说着,对面的大青鱼却是接茬答上了。 “是的老爷,已经到了!” 恩? 敖烈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大青鱼比起离开碧龙潭的时候,此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 本就十分光亮的鳞片此时多了一抹青色,身上气息也变得更加强大。 甚至有种说不上来的气息存在,好似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如果说之前的它只是一只都没化形的小妖,那现在的它更加像是灵。 并非精怪那种生灵,而是天生地养的灵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它身上的那股气息。 “你可是得了那位的机缘?” “是啊蛟老爷,那位可厉害了,我看到好大好大的星河,我还在里面游了几圈,出来就感觉自己不一样了呢!” 自己心中的想法被证实,敖烈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快去将那位请进来!” “不,我要亲自去!” 说着他蛟身一晃,庞大的蛟龙就变成了一位年迈的老者。 敖烈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时不时的还咳嗽几下,一副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的样子。 他跟敖宏本是一家,但两人的打扮和形象却是天差地别。 敖宏一副童颜鹤发正当年的模样,穿着也是华贵非凡,而敖烈却像是一位寻常的农家老头。 穿着最寻常的布衣,身形更是与敖宏天差地别,倒是像位迟暮的老人。 “走,带我去见先生!” 大青鱼乖巧的在前看路,后面老者御水跟随在后,两人很快就出了宫殿,直奔水面而去。 此时的山君已经将鱼竿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青鱼的存在,让其他鱼儿不敢靠近,还是因为自己今天运气不好,这一路来,竟是没有一条鱼咬钩。 不过还好,船上的干粮倒是充足。 小月此时仍在消化识海内的信息并未醒来,山君也没去叫她,只是把干粮拿出来,放到她的身边。 等一切做完后,水面上也传出了些许声响。 敖宏与大青鱼相继出现。 “老朽敖烈,见过先生!” 初次见面,敖烈姿态放得足够低,他这一礼,身子可谓是弯到了底。 山君也没有就这么坦然受着,同样回以一礼。 “在下耿山君,敖老不必这般客气。” 敖烈立刻摆手。 “不可不可,耿先生可是我碧龙潭最尊贵的客人,快里面请!” 山君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月。 对面敖烈立刻心领神会。 “带着娃娃一起吧,老朽的龙宫还是不小的。” “那便多谢了。” 说罢山君脚下一踏,小舟便沉入水中,如同在水面一样,四平八稳,只不过上面多了一层气泡,像是鸡蛋的保护壳一般。 站在船上,山君看着水中的景色,觉得十分有趣。 有种在老家去看海底世界的感觉。 不过这里是淡水,鱼儿没有长得太奇怪的。 但乍一看,倒是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直下潜到水底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会自己发光的庞大宫殿映入眼帘。 山君嘴巴险些变成一个鸡蛋。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宫殿。 大小且先不论,单是那宫殿的材料就让他流口水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黄金! 用黄金建造房子,这可真是大手笔! 一想到自己就怀里那一点点金子,就宝贵得不得了,他就感觉有些汗颜。 如果真要比的话,他那点钱,怕是还没有这里的一块砖头大。 “让先生见笑了,老朽这宫殿看着气派,但在先生眼里恐怕是上不得台面的。” “敖老说笑了,这怎么能上不得台面,跟敖老比起来,耿某的山头简直是光秃秃的。” 敖烈哈哈一笑,显然是没有当真,这样一位高人,就连龙君都要尊敬有加,怎么可能会住在光秃秃的地方,多半是客气话。 “不说这些,先生请进!” 山君颔首,驾着小舟就进了宫殿。 驾船在水底遨游,他耿山君还是第一次,不由得觉着新鲜。 等来到宫殿后的花园里,山君再次被震惊一把。 只能说声,豪无人性! 拳头大的珍珠直接铺在地上,完全是当作灯泡的样子。 山君闲情逸致,可一旁的敖烈却是心中急不可耐。 等将山君请到石凳上坐下,他便忙着倒酒。 至于为何不倒茶,他这里耍了个小心机。 谈事喝茶,说笑喝酒,这一点谁都知道。 他就是不想在山君面前留下陌生的印象,所以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龙涎香。 “先生快尝尝,这酒可是我龙族特有的,取自龙涎草,经上百年才能酿成。” 说完后,或许是担心山君对此不喜,他赶忙解释一句。 “这龙涎香听着是沾点口水,但事实上主要是龙涎草酿造而成的,而龙涎草又只有龙气浓郁之处才有生长。” “耿某懂的,敖老不必解释。” 其实山君一开始真的当成是用口水来酿的,心中自然是有些抵触的。 但现在知道了不是,他也没有着急品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敖烈。 都不用山君猜,此时的敖烈已经将满是心事与急不可耐写到了脸上。 “敖老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便是了。” 敖烈看着山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朽想问先生,敖宏说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