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聊什么呢？”　　 “不知道，太远了听不清楚。”　　 一群难民围在大门外面议论纷纷，冷风一吹便瑟瑟发抖。　　 “最中间那个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吧？”　　 “你说他会放咱们进去吗？”　　 “肯定会的！你看他那么面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另一边的众人听完勇前的想法后全都大惊失色。　　 “啥？你想把他们都......都杀了！？”　　 李有田被勇前的话吓了一跳，突然觉得自己前面的提议也不算太激进了。　　 “要怪就怪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位置。”勇前面色一沉，“天下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我让他们活着离开，他们大概率会招来更多麻烦！”　　 “你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　　 “咱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　　 其他人连忙劝阻。　　 “那不然怎么办？真把他们放进来？”　　 这些人放着不管不行，但是放进来也不是，赶走也不是。实在是个难题。　　 “我还是觉得我的方案最好。”许林说道，“在外面建立一个临时营地，供应他们少量煤炭。”　　 “然后呢？”老张问道，“之后怎么办？难道要我们一直养着他们？”　　 “只是一点煤炭的问题。”　　 “不是煤炭的问题！”老张又说道，“而是我们一旦开了头，他们就会赖在这不走！”　　 “没错！”李有田补充道，“而且如果他们尝到甜头，他们就会招来更多人！而当他们的数量远多于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　　 众人的讨论越来越激烈，发展到最后变得像是吵架一样。　　 保守派认为应该在门外建立难民营，激进派坚决地想要把他们全都赶走。　　 勇前属于“豆沙派”，觉得应该把他们都杀了！嗯......不过没人支持，属于他自己自成一派。其他人不支持他并不在意，不过许林和大牛坚决反对的话他也不打算实行就是了。　　 或许这个想法确实太极端了一点。　　 “都别吵了！”勇前喝止了他们，“就按许林的方案来，我先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　　 “可是！”激进派的老张还想说什么，不过被勇前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照你们这么吵吵到明天都吵不出结果！我们现在其实也缺人手，如果能吸纳有用的人进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但是斗米恩升米仇，我不会让他们轻易进来，我要让他们知道进入这里的机会是十分珍贵的！”　　 “这......”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过既然他们也拿不出完美的主意，那就只能乖乖闭嘴。　　 “就这样！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　　 “是！”　　 其他人全都散了，而勇前则吩咐老张加强巡逻，同时发电报确认动力站那边的情况。　　 对于如何处理这些难民，勇前已经有头绪了。　　 动力站那边的人手很少，只有卡钦斯基和几名士兵，以及矿队楚岩等人，其他人手都调到这边了。勇前让他们保持低调，并且在围墙上布置些碎玻璃。　　 他这边则是让老张去和难民们交涉，告诉难民们他们正在开会讨论安置他们的事情，以此来暂时哄住他们。并且老张还故意透露给他们知道——钢铁站内有可能接纳他们，但是最多只愿意接收30个难民，这个数目也就是外面那些难民的大致数量。　　 不过这个举措还是没能阻止难民们奔走相告，他们似乎选择性地过滤了“有可能”这个词。　　 第二天的时候，门外的难民数量缩减至10人，但是晚上的时候就突然爆发式增长至50人！有不少人跑去把自己的家人拉了过来，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或多或少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在明说了最多只接收30人的情况下，这些人却还是去找来了更多人。这样的做法就等于分走其他人获得名额的概率，转移到自己的亲人身上。　　 还有人则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既然肯接收30个，那肯定也愿意再多接收一点人！　　 人性如此。　　 如果钢铁站确定接收难民，那他们大约30人都能进入。那些无亲无故的人本来已经幻想着自己能够进入钢铁站了！结果到了晚上却发现人数变成50了！也就是说自己取得名额的概率一下子下降了足足40%！　　 这种情况他们自然是接受不了的，结果就是钢铁站这边还没有确认要接收难民，难民营里就先发生了内讧！　　 先是争吵指责，接着就演变成肉体冲突，最后甚至变成了流血冲突！　　 最后的结果是多人受伤，另外还有数人死亡。　　 勇前站在新建的哨塔上默默看着，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　　 “唉！人性啊！”他晃了晃手里的热茶，啜饮一口，“被李有田说中了，这些家伙真的变多了。”　　 其实他更希望人数不增加，这些人乖乖在外面待个两、三天，证明他们是温良可控的，那他就会打开门将他们放进来。　　 但就结果看来这些人并不可控，甚至可以说相当危险！　　 才第二天就内讧打起来了，这种人倒贴他都不会招进来！把这种“不可控因素”弄进来，难道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第三天，勇前让老张告诉他们钢铁站不打算接收难民，但难民们还是逐渐在外面搭起了简易的帐篷、窝棚，看起来真的打算赖着不走了。　　 第四天，难民的数量又增加了，从大约50人增长至60人。并且为了争夺火炉和燃料，这些人又打了起来，又死了几个人。　　 夜幕降临后，有两名难民偷偷翻过围墙，最后被巡逻的士兵抓住。被抓住的时候，那两个家伙正在偷吃公共食堂仓库里的粮食，其中一人在翻墙的时候还摔断了腿。　　 勇前问出了他们俩谁是带头的，然后将那个人处死挂在大门口，另一个则罚他下矿做苦力。　　 他其实本来想直接两个都处死的，但是其他人觉得只是偷点食物而已没必要那么极端。结果就是这个罪犯下矿之前，他还得帮人家治腿并且白养着他。　　 勇前虽然听劝了，但也开始琢磨该怎么饿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外面现在一斤米就能雇凶杀人的含金量。　　 他觉得自己似乎太温柔了，导致其他人没怎么认识到他的权威。那些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人明显被喂得太饱了点，最近才招进来的人反而特别听他的话，他说地球是方的那就是方的！没有任何异议。　　 他们是真饿怕了！想法很简单——有奶便是娘，只要你给饭吃那你做啥都是对的。　　 第五天的时候，更远的地方又来了一伙人，现在外面的难民已经变成80个了！这个数目已经是钢铁站内总人数的两倍了，而且看起来还有变得更多的趋势。　　 而且由于人数众多，他们的胆子也逐渐变大起来，开始频繁试探钢铁站的底线。　　 本来勇前确实是有打算放30人进来的，但不幸的是他们“考验”的头一天就失败了。他不可能再开门放30人进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能完成考验，而且他一旦开门其他人肯定也会拼命冲进来。　　 另外提一点，时至今日，外面因为内讧或是其它各种原因而死的人，已经超过30个。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把那批人都杀了确实是正确的。　　 勇前看着门外的这帮乌合之众，心里感到失望透顶。不过说来也怪，他虽然很失望但是却没有感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