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已经传来了一个粗嗓门汉子的大喝声: “我告诉你等,今日这土地谁休息从老子的手里拿走。我只认之前的契约,其余人要想坏了规矩,我第一个不答应。” 接着,还有人用锄头在高台上用力地敲击:“就是,他又不姓楼,只不过是一个外姓人而且,凭什么能够当楼家的家。” “大老爷不在了,可是还有二老爷和三老爷呢,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站在台上对你我指手画脚?凭什么就能左右这田地之事?” “大小姐也太糊涂了,决断如此草率,就算是重新分配土地,也应该是大小姐亲自出面,我等又不是不讲情面之人,还能真的难为大小姐不成?” “反正那个白面郎君主事,我武三郎就不服,我要拿着契约告他,告到官府去,看官府还给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佃户们活路不?” “大小姐虽然同他是夫妻,让他做事立威也不是不可以。但那要分什么样的事情,这样的大事岂能是一个不谙世务的书生所能决断的,这关系到数百户人的身家性命,就是县令大人也得斟酌一番才是。” 陈唱饶有兴趣隔着大门听着议论,这些家伙如此大放厥词,不仅敢骂楼清漪,还敢叫嚣着去高官,其背后十有八九有二房、三房甚至其他的势力在支持。 不然他们哪里会在有足够的毁约赔偿情况下,还想尽办法来闹事。 “武管事,孙管事,你们转告那个白面郎君,好好地当楼家的姑爷可以,但是若是想动我们的田产,不行!” “他若是识趣就主动出来给大伙儿道个歉,大家以后见了面,我们还能客客气气地叫声‘姑爷’。” “他若是非要动我们的田产,我武三郎就……” “不用他们转告了,本郎君都听到了。” 武三郎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唱就大步登上了高台,那一瞬间,陈唱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 议论纷纷的兴奋人群,停滞了所有的表情,全部望向高台上,陈唱立马成为所有视线的聚焦。 如果眼光能够聚焦,陈唱现在已经着火了。 小鱼儿紧紧地跟在陈唱身后,那架势倒是像个护着小鸡仔的小母鸡,只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自信。 武管事和孙管事齐齐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委屈:“姑……姑爷!” 陈唱对着两位管事点点头,随后看都不看其余的人,径直走到了台子的正中央,对着神情复杂的佃户们喊道:“刚才有些人还没有到,无妨,本郎君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唱,是楼大小姐的夫君,也是这次重新分配土地的主事之人。” “庄子一直都是由楼家大房负责管理的,这次也是受大小姐之托。下面,咱们接着说重新分配土地之事。” 他手指一点台下众人:“之前说的规则我就不再赘述了。” 全场气氛一滞,随后又变得蠢蠢欲动,后来的这些乡民们不少人一脸不服的样子。 陈唱随后点燃全场情绪:“我刚才在门口听到,有些人对我今日主事很是不满。” 武三郎将锄头狠狠地敲在了台子上:“正是,你只不过是楼家的姑爷而已,这主事的资格怕是还轮不到你吧?” 陈二郎也是气势汹汹地吼道:“就是,这样的人必须是楼家人,而且还得是德高望重之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的。别以为现在成了楼家的姑爷,就可以一步登天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只认楼家人,不认其他的外姓人。” 虽然刘管事命一部分仆役出来助阵,但也只是四十余人,数量上远远逊于对方。 面对咄咄逼人的武三郎和陈二郎两人,小鱼儿着实替陈唱捏了一把汗。 武管事和孙管事则站在一旁,表面上看着替陈唱着急,实则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可是,陈唱却风轻云淡:“重新分配土地之事,到底是由谁来主事,那是楼家自己的事,怕是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吧?” “我方才已经说了,这庄子是由楼家大房负责管理经营的,而大房的诸多事务都是由大小姐亲自掌控的,这次的重新分配土地自然也不在话下。我在这里,就可以代表大小姐。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吧?” “既然是大小姐的决定,为什么她不亲自出来跟我等说明,反而是让你……”陈二郎的话很明显,暗指陈唱狐假虎威。 武三郎也跟着附和道:“不错,我们只认楼大小姐,其余的任何人我们都不服!” 他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跟着他一起来的佃户纷纷举起手上的农具挥舞起来:“我等不服,绝对不服。” 武三郎见自己的支持者气势如虹,脸上颇为得意,将锄头往身旁这么一戳,等着看陈唱出洋相。 陈唱瞄了武三郎和陈二郎一眼,这两个人是领头的,之前便想好了先制服这二人。 见到陈唱沉默,小鱼儿的心简直就像是被人揪起来似的,嘴里低声地替姑爷祈祷。 同时,还不住地回头向庄子大门的方向看去,本以为这个时候小姐会出来替姑爷解围。可是,脖子都扭得疼了,也没有见到小姐的影子。 在小鱼儿露出担忧时,陈唱缓缓地蹲在身子,直视着面前的武三郎和陈二郎,很是好奇地问道:“我想问问,你们不服能怎么样?” “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这次分配的主事人,这已经成了定局,你们能奈我何?” “真是笑话,小姐的决定会因为你们几个人的叫嚣而改变,你们倒是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武三郎和陈二郎微微一怔,好像他们确实无法拿陈唱怎样,当下只能吼叫不已: “我等不服,我们要见大小姐,若是大小姐还不收回成命的话,我等就去告官。官府的大老爷们自会替我等小民做主!” 陈唱手一指他们来的方向:“实话告诉你们,大小姐不想见你们。如果要去告官的话,路在那边,你们尽管去好了,我又没有拦着你们。” 他一副我就喜欢你看我不惯又无法干掉我的样子。 武三郎和陈二郎愣了一下,差点就被陈唱气得吐血。 “你们除了表示反对,对我没有任何的效果。即使你们去告官,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相反,若是我按照契约上的约定,反倒是可以告你们!” 武三郎和陈二郎更加诧异:“什么?” “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