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夜深人静审俏婢 随着对方手上力度的加大,小鱼儿的鼻梁骨都要被摁断了,又酸又疼。 “我要死了……”小鱼儿眼泪犹如珍珠断线一般地流了下来。 脑海中不住地浮现出小姐、紫菱和姑爷等人的模样,时而清晰,时而涣散。 捂着她的男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忽然他松开了手。 小鱼儿只觉得一股清新的空气钻进了鼻子中,自己也仿佛被人从黑暗的漩涡边缘拉了上来,头一次觉得能够自由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头套被摘掉了。 眼前是一个瘦小的男人。 月光下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依稀能够看清轮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很快就被男人绑在了柱子上。 小鱼儿被梆在房柱上,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对方蒙着面,她不认识他,绑匪么? 可他确实看起来有些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阴鸷的很。 她嘴里的布团已经被取下来了,只是看到掖在这男人腰间的牛耳尖刀,她很明智地没有用她那惊人的大嗓门喊救命。 他停止了杀死自己的行动,是不是回心转意了,小鱼儿的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是被装在车子里运出来的,不知道现在何方,只从时间上判断,离开自己的家应该不是很远,也许明天姑爷就会拿钱来赎她的,这让她安心不少。 眼前的男人应该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打补丁的短襟,额头上的皱纹犹如像刀削斧刻的一般,纹路很深。 尤其是在月光下,那皱纹更深了,以致他的样子显得有些苦。 是他! 眼前这个男人的形象迅速地跟白日里在松鹤楼见到的孙掌柜重合在了一起。 错不了,孙掌柜额头上的皱纹也很深,而且他的眼睛…… “认出我了是吧?”孙掌柜的声音很冷,“不过也没关系,正好我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就放了你。” 孙掌柜从腰间掏出一个青色的布袋,轻轻在小鱼儿的眼前晃了晃,摸挲了几下,说:“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得有一丝隐瞒。你回答的好,不仅会放了你,这些钱也都是你的。” 小鱼儿乖巧地应道:“大叔要问我什么事?” 她很聪明,叫声大叔,扮乖乖小女孩,或许会让他生起些恻隐之心吧,那么在姑爷救自己回去之前,就能少受一些苦头,小鱼儿如是想。 孙掌柜阴沉沉地道:“我想知道你家姑爷和你家小姐的关系究竟如何,所有的一切言行,但凡你听到的、看到的,不得有一字遗漏,统统告诉我。” 小鱼儿讶然道:“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不是绑匪吗?” 孙掌柜黑着脸道:“我很像绑匪吗?” 小鱼儿忽然又惊道:“啊……我明白了,你……你想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 孙掌柜无语,半晌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沉声喝道:“你现在可以说了,从头说起。” 小鱼儿道:“人家只是一个小丫环,怎么可能知道姑爷和小姐的事。”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不要吃了苦头再乖乖求饶,你说不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很快就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孙掌柜阴笑着转身,从腰间摸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拿出拿出一枝明晃晃的银针,针尖锋利,半寸之后是伞骨状的分岔,尾部却很粗,可以很轻松地拈在手里。 孙掌柜抓起小鱼儿的手臂,将那银针慢慢探向她的细皮嫩肉,眼中露出冷酷的神色。 小鱼儿骇然:“不要,不要……” 锋利的针尖一解她的手臂,小鱼儿马上叫道:“我说,我说,姑爷和小姐之间嘛,姑爷虽然表面上不太在乎小姐的感受,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喜欢小姐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姑爷是个好人,他对我也很好。” 孙掌柜翻了个白眼儿:“那小姐对你们姑爷是什么感觉?” “这个嘛……”小鱼儿眨眨大眼睛,拉长了声音,“容我想想……” “小姐对姑爷,好像也挺好的,经常会问我姑爷每天都在做什么,想吃什么……” “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孙掌柜感觉沟通得很心累,“不要再消磨我的耐心。他们两个同房没有?” 小鱼儿脸色一红:“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孙掌柜怎么会问这么羞人的问题? 孙掌柜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你作为姓陈的丫鬟,他们二人有无同房,你难道不知道?” 小鱼儿可怜兮兮地道:“我……我实在是不知道……” 孙掌柜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冷哼道:“你是他的贴身丫环,这么说显然不能令人信服。你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换我来问,你来答。我先问一些别的。” “好啊,要不人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叔……” 看到孙掌柜要杀人的目光,小鱼儿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闭嘴。 孙掌柜哼道:“你们府上有一座冰窖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问冰窖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打冰棍和冷饮的主意?冰棍和冷饮的做法只有我们姑爷会,我只是在旁边看了一眼,工序太过繁杂了,我根本看不懂,还有很多的原料,我也都不认识,这件事你不如问少爷本人,他是最清楚的了……”小鱼儿一本正经地说。 “闭嘴!” 孙掌柜被她聒噪的脑瓜仁儿直痛:“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小鱼儿怯生生地道:“你……” “嗯,知道就好,你们姑爷是从何处学得制冰的秘方?” 小鱼儿像看一个白痴似的看着他,很同情地解释道:“既然是秘方,他怎么可能会告诉我是从何处得来的?” 孙掌柜一窒,恼羞成怒地道:“你只要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 “不……不知道……” 这不等于白问嘛,孙掌柜一拍额头,感觉有点发昏,他当年在山寨里面,什么样的人都审过,现在却被一个小姑娘弄得头晕,令他颇有一种无力感,甚至产生了自我怀疑,难道是多年不再用刑了,审讯的功夫有点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