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恶奴出丑狼狈逃 崔管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犹如哪吒拿着混天绫在搅动,波涛汹涌,随时都有溃坝的可能。 他眼巴巴地看着陈唱。 陈唱吧嗒吧嗒嘴,缓缓道:“夫人也不太方便,所以……” 言尽于此,剩下的让崔管事去猜吧。 崔管事脸憋得通红,敢情夫人也闹肚子了,你说这事闹的,怎么都赶一块儿了。 夫人和丫鬟同时闹肚子,而后院的茅房,还用想吗,肯定是分开了,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他不待跟陈唱再作交涉,转身夹着双腿往松鹤楼外走去,一个手下过来搀扶,被他一把推到了一边。 “滚……”呵斥声毫无气势。 他越走越快,转眼间就出了大门,可是不知哪个天杀的在门槛外面撒了一把豆子,崔管事一脚踩上去,顿时身体失去了平衡,哎呦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终于溃坝了,一股热流顺着崔管事的裤子蔓延。 呃…… 终于舒服了。 崔管事生理上是舒服了,但是他的内定却恰恰相反。 这种矛盾的心理,同时体现在了他那张扭曲的脸上。 令人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狰狞。 他的裤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很快地上便是一大滩淡黄色的水渍。 “尿裤子了喽,尿裤子了喽,真不害臊……” 不远处的小童拍着巴掌欢呼。 围观的路人一阵哄笑。 崔管事的一张老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夹着双腿从地上慌忙爬起,裤脚上滴滴答答地流着不明液体。 他的手下心腹过来解围,试图将围观的掳人轰走,结果人家根本就不买账,人越聚越多,崔管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莲和夫人都在人群之后,见状也是掩嘴轻笑。 崔管事大张旗鼓地来提亲,完全没有将夫人放在眼里,这下好了,当众出丑,弄得如此狼狈,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莲轻声问道:“夫人,这崔管事好好的,为何……?” 尿裤子三个字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夫人被崔管事这么一闹,红晕上脸,说不出的娇媚,掩着嘴道:“我也不知!” 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松鹤楼当中,马武等几个伙计虽然忠心护主,但只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已。 邱掌柜为人老实,也想不出这等计策。 所以,始作俑者多半是陈唱了。 垫着脚尖,往酒楼里看,却看不到陈唱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这时,忽然见到马武拎着两桶水就走了出来。 这家伙力气奇大,说是拎着水桶,实则是双手平伸,水面虽然晃动,但一滴都未洒到外面。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武将水桶放在地上。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拿起一桶水就泼了出去,正泼在了崔管事的脚下。 “哎呦……你……” 崔管事裤子、鞋子登时被水湿透,不由地往后退了几步,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又是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马武微微皱眉:“哎呦,对不住了,崔管事,我们家做的是酒楼生意,门前污秽总得清洗吧,方才没看清您站在这里,抱歉……” 崔管事气得肝疼,这么大一个人站在此处,你竟然说没看见? 他的心腹指着马武的鼻子:“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得罪了我们娄家,以后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话音刚落,就被马武用另一桶水浇了个透心凉。 “咳咳咳……” 虽然是清水,但心腹也被灌了几口,不住咳嗽。 马武冷冷地看着他,崔管事他不敢直接得罪,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崔管事平日了仗着娄家的势力,没少得罪人,被松鹤楼的伙计如此奚落,反倒是令路人们纷纷拍手叫好,虽然有些人为他鸣不平,但很快就湮没在一阵阵哄笑中了。 夫人没有找到,又被酒楼戏耍一番,崔管事没脸继续留在松鹤楼,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逃一般的离开了。 几个吹鼓手的家伙是还在匆忙中摔倒了地上,更是有人跑丢了鞋子,要多么狼狈有多么狼狈。 直到此时,陈唱才笑盈盈地从大门走出来,望着望风而逃的崔管事的背影,高声喊道:“崔管事,有空再来光顾松鹤楼!” 邱掌柜急哄哄地追了出来:“哎呦,陈郎君,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唉……” 这下可是把崔管事得罪死了,回头他在娄郎君面前添油加醋地告一番状,日后松鹤楼的日子能够好过才怪。 陈唱对着邱掌柜笑笑:“无妨!邱掌柜,还是赶紧去招呼店里吧,现在上客了!” 邱掌柜无奈地摇摇头,经营上的事情有言在先,陈唱说了算,他只有执行的份儿。 经过方才的一番闹剧,松鹤楼前围了不少的路人,他们当中有不少是吃过昨日的冰棍和冷饮的,但更多的还是头一次听说。 陈唱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当着众人的面隆重介绍了松鹤楼的新品。 无论什么时代,人们对新鲜事物的追求总是孜孜不倦的。 在陈唱的大肆宣传之下,又有一群人涌入了松鹤楼,这下即便是邱掌柜想抱怨,也没有抱怨的机会了。 夫人轻轻一拉小莲的袖子:“走吧!” 小莲一怔,这就要走? 热闹还没有看完呢。 可是,她很快看到了夫人对自己使眼色,便迈步跟上。 陈唱成功做到了引流,便欲转身回酒楼招呼生意,无意中惊鸿一瞥,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难不成她方才一直就在人群中? 回家的路上,小莲仍旧是眉飞色舞地讲着方才崔管事出丑的一幕,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夫人,太解气了,那崔管事犹如丧家之犬……” 夫人并未接话,但面纱下的俏脸上分明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一幕被小莲看到了,“夫人,您笑起来可真好看!要是天天这么笑就好了。” 自从夫人孀居之后,便没有怎么笑过,甚至有时候天天以泪洗面。 夫人微微扭头,美眸看向她,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