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立刻欢快地和他打起招呼,不过显然，鹅与鹅之间也没法交流，反而因为太过聒噪,被达米安恼火地一把抓住长脖子提了起来，丢进湖里。　　 迪克扑通一声落进水里，在湖面翻了个个，甩着鹅尾巴抖掉水珠，游回岸边。　　 达米安满脸都写着想要杀人,不，杀鹅炖肉。　　 “这是《六只天鹅》的情节。”　　 一个低沉如大提琴般的男性嗓音传入提姆耳中,听起来极像蝙蝠侠,他惊喜地转过长脖子,看到的却是一只优雅地用后爪站立着、穿着靴子的大黑猫，它贵族般卷曲的黑色长毛几乎不反光，如果闭上那双蓝眼，活脱就是个小型黑洞。　　 竟然是……大侦探？！　　 大侦探穿着的不是牛仔靴，而是某种凯夫拉小猫制服，配上和猫猫一样黑的披风，简直就是小型猫科动物版本的蝙蝠侠。　　 “在这段情节里，达米安的哥哥们受到诅咒，只能以天鹅的外表生活，只有穿上达米安所织出的上衣，才能够破除诅咒。并且，在此之前，他不能说话。”大侦探严肃道。　　 这年头，四只罗宾鸟全都被剥夺了说话的权利，大侦探突然口吐人言，开始指挥起来。　　 提姆也伸脖子看了看，发现达米安的进展非常惨淡，因为他显然不会钩织技术，植物根茎纠结成一团。　　 达米安的拳头都硬了。　　 “嘎嘎？（布鲁斯呢？）”提姆问道。　　 大侦探摇摇头：“不知道，现在世界由无数的童话所支配，如果不慎擅闯的话，很有可能被卷入其他故事之中。”　　 “现在，达米安是破除蝙蝠家族诅咒的唯一希望。”　　 “嘎嘎！（大侦探？）”　　 “红罗宾，报告情况。”听到提姆叫它，大侦探淡然回答道。　　 “嘎？（你是不是一直能听懂我们说话？）”提姆问道，“嘎呱？（还有，为什么你说话和蝙蝠侠一模一样？）”　　 一想到这只怪脾气的大猫有可能从始至终都像蝙蝠侠一样暗中观察着他们的日常生活，没准还会记录每个人的弱点……对了，它甚至训练自己的猫罗宾，他有赫卡忒！　　 提姆感觉一身鹅绒也不能阻止自己脊背发寒。　　 大侦探只是瞥了他一眼：“因为我是蝙蝠猫。”　　 达米安扔下毛衣针。　　 看来恶魔之子正在遭受史无前例的大失败，被诅咒的刺客联盟小公主用手语比划了起来。　　 几只大鹅一下子看懂了，杰森鹅讥诮道：“嘎嘎！（你不会织毛衣？我还以为塔利亚是个贤妻良母？）”　　 要是达米安能听懂杰森的冷嘲热讽，就离韦恩庄园铁锅炖大鹅不远了。即便如此，达米安也知道杰森绝对没说什么好话，愤怒的罗宾一把攥住杰森鹅的扁嘴巴，在大侦探的呵斥声中与鹅搏斗。　　 “达米安！”　　 这个惊喜的声音，来自芭芭拉·戈登，戈登局长的女儿，AKA蝙蝠少女。　　 芭芭拉从远处跑过来，她穿着一身破旧寒酸的灰色裙子，一只脚蹬着水晶鞋，另一只则是赤足。　　 “这怎么有这么多鹅？”　　 “呱！”迪克大叫起来，抖着尾巴尖。　　 “噢，迪克。”芭芭拉看了一眼挺翘蓬松的鹅屁股，立刻认出了自己的男朋友。　　 “我们还不知道这个魔法是怎么运作的，你不应该从自己的故事中跑出来。”大侦探不赞同道。　　 “童话故事有童话故事的逻辑，”芭芭拉抱起迪克鹅，“让我们看看是不是一切都必须按原著进行。”　　 说罢，她轻吻了迪克鹅一下。　　 下一秒，随着一阵闪光的烟雾，布鲁德海文的年轻警官出现在了芭芭拉面前。　　 “噢，真爱之吻，”迪克晕晕乎乎地说，“我爱死这个了。”　　 提姆鹅“呱”地一声跳了起来，叼住迪克的裤腿把他往蝙蝠洞的方向拽。他又不是唯一有女朋友的那个，提姆可没耐心等达米安织出他的爱心上衣，他也要真爱之吻，现在马上立刻！　　 迪克怜爱地拍了拍提姆的鹅脑袋，让他冷静下来：“别想了，我们去蝙蝠洞看过了，蝙蝠电脑变成了一条七彩瀑布，蝙蝠飞机变成了一条沉睡的巨龙，我可不想打扰它。”　　 接着，迪克的声音也不免掺上几分担忧：“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在哪里。”　　 “《六只天鹅》？”芭芭拉思索道，“没关系，我来教达米安织上衣，很快的。”　　 大都会，其他故事。　　 柏娅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身处百米高空之上，吓得立刻拍了拍翅膀。　　 等等……拍了拍翅膀？　　 一定是因为那块魔法石的原因！　　 “燕子，你醒了？”一个关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柏娅循声望去，发现发出声音的，竟然是自己身下的高大超人雕像。柏娅抬起爪子看了看，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某种拥有黑蓝双色羽毛的小型鸟类。　　 刚刚，自己正睡在超人雕像的肩膀上。　　 “发生什么了？”柏娅跳起来，抖了抖羽毛，探身问道。　　 “似乎是魔法出现了问题，”克拉克苦笑道——只是在语气上，现在，除了微笑，他做不出任何表情，“现在现实世界好像被童话入侵了。”　　 童话，王子、雕像和燕子……　　 这是王尔德的《快乐王子》。　　 柏娅咽了口口水，因为快乐王子和他的燕子结局可不怎么好。　　 “我们只能按照童话的情节动作，如果我们选择什么都不做，那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开始活动。”克拉克解释道，他的钢铁之躯、超级听力和X视线都还在，这些都是他观察到的，现在他是个超级雕像。　　 “好吧。”燕子叹息道，“王子，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有两个女孩误入了女巫的魔法屋，你必须拿走我的超能力，去解救她们。”　　 克拉克身上并没有像原著那样披金戴银，燕子自然也不可能啄下他的宝石眼珠送给穷人。然而，超人雕像的话音刚落，燕子就感觉身上似乎多出了一些奇妙的能力。　　 是超级力量和X视线。　　 燕子的眼中亮起微微的蓝光，大都会已经陷入一片混乱，远处天马飞过彩虹，而星球日报则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城堡。　　 柏娅思考起来，不知道克拉克所说的两个女孩来自哪个故事。　　 她从氪星王子的雕像上起飞，迅速地拍击着翅膀寻找线索。好在童话一向不过多讲求逻辑，街道上每隔一段路就出现一根的彩条糖引起了她的注意。　　 而其他奇妙的景象，则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不甚清晰。　　 一条小径出现在她的眼前，钢铁都市向两侧分开，延伸成郁郁苍苍的森林，哪怕是超人的X视线都无法洞穿。　　 柏娅想起来了，这是格林童话里的一个故事，叫做《糖果屋》，讲的是一对被抛弃的兄妹被森林中的姜饼屋所吸引，结果落入女巫手中的故事。　　 “你干嘛把我上午买的糖都扔到地上？”卡洛琳不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