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不知道？”　　 “诶嘿……”　　 其他蝙蝠家族成员则通过视频远程与他们联络。迪克脸上全是担忧，而杰森焦躁地走来走去，达米安抱着大侦探，虽然没露出什么表情，却也在很认真地倾听。　　 “克罗诺蒂斯。”布鲁斯突然说道，“提姆，你在任务报告里提过好几次那个剑桥的时间领主，去问问他。”　　 关心则乱的提姆立刻冷静下来：“我这就去找他。”　　 尽管使用先兆作为交通工具存在一定危险性，但在这种情况下，提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平行宇宙危机四伏，虽然柏娅可以治疗，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医生，遇到危险恐怕很难应付。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提姆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旧门。　　 被伪装成剑桥大学旧书房的塔迪斯中此时空无一人，那些旧书好端端地放着。提姆走近茶几，发现上面放着一杯新沏的咖啡，旁边则摊开着一本书。　　 年轻侦探摸了摸杯壁，还是烫的。　　 “克罗诺迪斯博士！”提姆喊了几声，同时推开了厨房门，发现几扇门背后都是一模一样的单调场景——塔迪斯在敷衍他。　　 他沮丧地咕哝了一声，立刻意识到那个年迈的时间领主根本不打算见他。　　 提姆重新走向书桌，发现那杯咖啡实际上是给他沏的。不知道在克罗诺蒂斯看来，这算是避而不见的抱歉之礼，还是安抚年轻人的饮料。　　 不论如何，提姆掀起披风，在那张古旧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向旁边的那本书——初版印刷，纸页已经有些酥脆了。　　 这一段是这样写的：　　 她已厌倦尘世的纷繁，便立即　　 驾着她的银鸽离去。银鸽飞升，　　 载着主人穿越那浩渺的天际，　　 闪光的座驾急速地跨过苍穹，　　 一路奔至帕福斯；女神决意　　 在岛上避开人士，从此隐居。　　 莎士比亚的《维纳斯与阿多尼》，1593。　　 杰森曾在一次酒后，某个安全屋中，给提姆激情朗诵过这首长诗，并且声泪俱下地表示这就是黛安娜和史蒂夫之间的爱情——天神与凡人的爱情终将以悲剧收尾，莎士比亚在十六世纪就用银鸽隐喻了神奇女侠的隐形战机，简直不可谓不高；在岛上避开人世一定讲的是天堂岛，一切都突然变得合理了！　　 结果史蒂夫和黛安娜现在依旧好端端地在一起，而这段取自奥维德《变形记》中的故事却不知怎么地报应到了提姆身上。　　 提姆放下书，搓了搓脸。也许克罗诺蒂斯博士真的年纪太大了，他只是老年痴呆了，随便放了一本书在这里，而不是暗示他柏娅是自己主动离开的。　　 他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多少；尽管提姆也和作为时间领主的燕子相处过，但对于她后来的经历，提姆并不清楚。　　 心乱如麻。　　 不管怎么说……　　 就算柏娅是主动离开的，他也要找她去问个清楚。　　 他可是红罗宾，提姆·德雷克。不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是不会甘心的。　　 ……　　 剑桥大学，提姆离开后不久。　　 白发苍苍的克罗诺蒂斯博士艰难地抱着一摞书顶开了门，把书堆直接摞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抹了把汗。　　 突然，他快步走向书桌，拿起空空如也的马克杯。把杯子倒过来晃了晃，里面一滴液体也没有。　　 “哪个浑小子把我的咖啡给喝了？！”　　 第170章 追寻　　 北极，无垠的覆雪平原和冰封海洋。银光闪闪的孤独堡垒外，停着一艘来自平行世界的飞船。它外形恐怖，容易勾起超级英雄们不甚美好的回忆，但如今，它只是无所事事地停着。　　 布莱尼亚克飞船的现任住客是先兆。飞船里暖风开得很足，略显昏暗的光源照亮了提姆略显疲惫的蓝色眼睛，他无精打采地倚在一个角落，拨弄着平板，但没什么思路。　　 “别说是我了，”先兆开口说，“你要找的可是一个带着时瞬矩潜逃的时间领主，就算你找到莫比乌斯椅，它也未必知道她的确切位置。要是她跑到了时间的尽头呢？”　　 “我对那里倒是不陌生。”提姆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好吧……我可能知道，但……”　　 提姆的声音低了下去，话语停在了一个低落的转折词之后。他还记得自己曾在纽约见过的另一个时间领主，叫做“博士”的那一个，据他所知，博士从来不和一个人类相处太久。对于生命漫长无比的种族来说，回避情感不是不能理解的举动。　　 她已厌倦尘世的纷繁。　　 “一路奔至帕福斯……”　　 女神维纳斯所爱的男子在打猎时意外身亡，维纳斯伤心欲绝，诅咒了世界上所有的爱情，并从此隐居。剑桥大学里的诗句，此时如同一道沉重的咒语，落在红罗宾的心上，让他神情恹恹，无精打采。　　 他理解克罗诺蒂斯教授在暗示什么，基本就是‘这门婚事我不同意’的英式说法吧。　　 燕子，燕子。　　 “可是，她的帕福斯不是早就不复存在了吗？”先兆问道，“那我们可不知道她还能去哪儿。”　　 是的，燕子的故土伽里弗雷星早就灭亡了。　　 这句话倒让提姆直起了身子。过了几秒，他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圈。　　 “等等，先兆。我还能想办法见到柏娅——只不过不是当前时间线的那一个。”提姆说。　　 “噢，正好我们离孤独堡垒很近。”先兆说。　　 “这和孤独堡垒有什么关系？”提姆问道。　　 “这样万一有人想把你关进幻影空间就很方便了。”先兆说，“我记得这个世界发生过一件大事，在正义联盟的档案里叫做‘闪点悖论’，由闪电侠口述，无所不知的红罗宾一定不会没听说过吧。更不用我提醒，蝙蝠侠不会同意。”　　 这虽然是正义联盟保密程度很高的文件，但考虑到那可是布莱尼亚克飞船，存在这样的记录也很正常。　　 如果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执意想要扭转时间，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同时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时间领主之所以可以毫无风险地改变过去，是因为他们发明出了足以支撑悖论一直存在的时间科技。　　 在没有塔迪斯的情况下，穿越时间存在巨大改变的现世的风险。　　 “不，不，”提姆说，“不是回到这个世界的过去。就像哭泣天使和零号囚犯一样……时间领主不是从这个世界来的，我们必须穿越这个世界的屏障，抵达多元宇宙的另一端——一个伽里弗雷曾经存在的世界。”荭篓薯圆　　 那个世界里，时间领主维持着时间的基本秩序，即使提姆穿越了时间，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这么说着，原本有些沮丧的提姆立刻精神了起来，他立刻扑到飞船的控制台前，接入了蝙蝠洞。　　 他想起了当初测量过的那些数据。通过检测多元宇宙融合点的特殊能量波动，他没准可以找到前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