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娅拉起温妮莎的袖口，她想挣脱柏娅，但失败了：柏娅看到了伤疤，绝对不该出现在妙龄少女身上的那种。她像提姆那样观察着她，立刻就发现温妮莎的脖子上有粉底的痕迹，平时她也化妆，但显然这个是用来遮住淤青的。　　 “是谁？”柏娅说，罕见地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温妮莎的痛苦无处发泄，于是她只能寻求向更弱者施暴。这是一种令人不齿的行径，但对于普通青少年来说，这或许是无助中最方便的选择了。　　 “不关你的事。”温妮莎一字一句地说，“我用不着任何人替我伸张正义，等到我上大学，远离大都会，就可以解脱了。”　　 “是你家人吗？”柏娅试探性地问。　　 温妮莎猛地抽回手，柏娅把她的冰啤酒递给她，这让温妮莎脸色好看了一些。　　 “其实你也不用想得太可怕，”温妮莎一饮而尽，把空罐捏瘪丢到天台的角落，轻描淡写地说，“我还手了，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这些都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代价罢了。”　　 “这里是大都会，”柏娅说，“为什么不叫超人帮你？”　　 “他能救我几次呢？又或者，把他送进监狱吗？”温妮莎反问，“我还要依赖那个男人给我学费，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无忧无虑的，大部分人的助学贷款要还一辈子。超人不是神，不能解决一切的。”见柏娅转移了话题，温妮莎放松了些，她转了转手腕：“或许是大都会吧，多个超级英雄还是挺不错的。”　　 “好吧，燕子确实住在大都会，”柏娅霍然起身，背起书包，看了看表，示意温妮莎她们该去参加演出了，“但有时按哥谭的方式来。”　　 “听起来你认识燕子。”　　 “确实。”柏娅说，“就像你说的，我有个好爹，他资助了整个正联。”　　 “那我就等着燕子为我伸张正义了。”　　 温妮莎踮起脚轻盈地转了个圈，她也会跳街舞，但是更喜欢芭蕾。但当她受伤时，她就不再喜欢跳舞了。她并不认为那个只在新闻中出现的超级英雄会真的因为柏娅的几句话而花费或许一整晚来帮她，又或者柏娅也只是随口说说，但她试想了一下，作为一个幻想，那依旧让她感到快乐。　　 “不过，你喝了这么多酒，真的还能上台演出吗？”　　 “就算我躺进坟墓也不会连那破舞怎么跳都不知道。”　　 第105章 如遇爱情　　 温妮莎简直棒极了,尽管酒精和那些旧伤会让她有点头晕，但这似乎只是让她跳得更加尽兴。这一场表演过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有了新的梦中女神。　　 演出结束之后,柏娅回到化妆间,一边听着温妮莎抱怨束腰，一边迅速地换掉了衣服。　　 她总感觉今天有不妙的事情要发生，先知先觉地换上了运动鞋和休闲装,以确保自己随时能够逃跑。然后,柏娅把头探出房门，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让她感觉到危机的身影,于是拉起兜帽，和茉莉、温妮莎道了别，然后双手插兜走出学校礼堂。　　 “我说我今天出门看到乌鸦,来学校路上遇到交通事故,右眼还跳个不停，”柏娅嘀嘀咕咕,“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在学校,她能想到最糟糕的情景就是——　　 礼堂外站了一大圈的学生。　　 中间是埃德蒙。　　 埃德蒙的手里拿着一捧玫瑰。　　 他还站在柏娅面前,她的必经之路上。　　 柏娅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苏格兰口音说：“你认错人了吧，老兄？”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宝贝。”埃德蒙深情款款地说。　　 柏娅：“……？”　　 “给我一个机会吧。”金发大男孩的表情非常诚恳,“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想追着玩玩，但是后来我一直在关注你，绝对不是因为意气用事。”　　 “你是个好人。”柏娅委婉得很直白。　　 “真的没有其他话想说了吗？”柏娅把头发捋至耳后，闷头向前走,埃德蒙挪了一步，再次堵在她前面。周围的人开始起哄，柏娅只好站住。　　 “有，”柏娅抬起头，扯起嘴角，有些无奈，“我男朋友在你身后。”　　 埃德蒙回头，再一晃神，柏娅已经消失不见。她像一只灵巧的雨燕的人群中斜穿而过，埃德蒙的一个好兄弟想帮他拦住她，但被柏娅一记咸鱼突刺击中了下颌，只好捂着脸退开。　　 提摩西·德雷克今天穿得低调又优雅，他在校门口等她换好衣服一起回哥谭。诚然，柏娅演的只是一个配角，她甚至有点不想他来，但反正提姆也没有在关注剧情。他注意到柏娅戴了一对珍珠耳夹，那头柔顺乌发被盘成复古样式，中世纪风格的黑色长手套衬得那手腕愈发纤细。　　 大部分人都在关注那只耀眼的金发白天鹅。　　 所以，提姆想，礼堂周围的男生显然有些不正常，一些事情正在发生。但他的小女巫一向低调，所以女主角应该不是她——但他又想起那天晚上杰森和他说的话——你不会想等她被什么打橄榄球的傻逼高中男生拱走了之后才伤心欲绝吧？他有些心烦意乱，松了松领结，不想因为莫须有的事情而感到不安。　　 紧接着，他看到一个冲出重围的柏娅，以及埃德蒙喊她名字的声音。提姆头脑一热，马上想要和什么人决斗的冲动立刻涌上了心头。　　 燕子四处寻觅他，然后眼睛一亮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快跑！”　　 提姆被一阵风似的刮过来的柏娅拉着奔向了学校的围墙，柏娅最喜欢的那一面墙，那里的石砖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以至于她可以毫不费力地翻过去，对提姆来说更不是什么问题。　　 学校门口正在喝速溶拿铁的保安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放了学还要□□走的学生，还是成双成对地翻。　　 埃德蒙在墙边停了下来，看着柏娅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你们说……她该不会真的有男朋友吧？”　　 “也有可能是随便拉了一个人翻出去吧。”一个男生说。　　 “如果你被突然拽着……这墙，能翻过去吗？”埃德蒙陷入了怀疑之中。　　 他们的手仍然紧紧地牵着，柏娅咻咻地喘着气，她刚刚跑得有点太快了。　　 “这是你的什么新爱好吗？”提姆问。□□逃跑的燕子掉在他怀里，逃课出门被他抓现行，现在是和她一起□□，点亮的成就越来越多了。　　 “也不是。”柏娅说，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她后知后觉地放开提姆的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很快在路边发现了提姆的车，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　　 “为什么不开心？”提姆坐进驾驶位，递给柏娅一瓶水，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反而明知故问道。　　 “不开心？”柏娅叹了口气，“倒也没有，只是收到了一些……令人困扰的告白。”　　 提姆脑海里的警报开始拉响，他先是抓紧了方向盘，巨大的焦虑像一架从天而降的钢琴一样砸中了他。柏娅患得患失了许多日子，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尚可以徐徐图之，毕竟他们之间那种稍显暧昧的亲密感已经是短时间内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但是他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