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们来到这里已经数天,凌绾所做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里搅了个地覆天翻,她实力在骨蛇之上,却每每都只是把它打到半死,此刻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与趴在地上装死的骨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反正你在这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从了我吧。”完全没自觉自己说了什么话的狼王陛下一边吊儿郎当的用脚踹着地上趴着装死的骨蛇,一边再次试图用灵咒驯化眼前的大家伙。 骨蛇嘶嘶两声,挣扎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离开了凌绾手底下。 “你说他怎么就不听话呢……”凌绾幽幽的说道,卡卢比歪歪头,笑眯眯的回答:“也许是觉得跟你待遇不好?” 凌绾凤眼一挑:“我身边待遇不好?嗯?”那一声尾音低哑磁性婉转悠扬,卡卢比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脊梁骨先麻了一截,他走过去抬手抚摸凌绾飞扬凌厉的眼尾,湿热暧昧的声音喷洒在凌绾白皙的耳廓旁边。 “没有比这更好的待遇了。” 凌绾眉毛也不动一下,一个肘击让身后的男人无奈退了半步。他立刻转移了话题:“你究竟想让这大家伙做什么?” 黑发狼王舔舔嘴唇露出个有些血腥的笑容,掌心银辉流淌,不容拒绝的按上了骨蛇的脑袋。 “当然是……做我的武器啊。” 骨蛇被凌绾瞬间爆发的威压压得浑身骨节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忍不住颤抖着凄厉哀鸣,眼见着她笑吟吟的依旧在毫不顾忌加大力度,骨蛇终于主动匍匐在她脚下。 卡卢比看着一副认命样子的骨蛇,耸耸肩:“随你高兴吧。” 凌绾两人在神降密境呆了几天,取了水灵珠后便要准备从幻木小径出去。 冰蓝色的珠子在掌心散发着柔和的水之气息,凌绾腰间所系的玉环忽然闪烁不止,她面色一沉。 “小绾?”已经骑上冰麒的卡卢比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凌波有危险,我们不用冰麒,直接用空间术法过去!” *** 这也许是凌波有生以来,第一次任性。 身边没了师父一贯无声地纵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她站在三皇台上,眼前的男人表情陌生而冰冷,周围充斥着三皇威压,凌波垂手紧紧捏着腰间玉佩,再一次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取神农鼎,当真是为了救你的族人?” “是。” “……若是我们执意阻止,你意欲何为。” “杀。” …… 凌波闭上了眼睛,捏着玉佩的手终于松开。 师父……妹妹……对不起……我…… “夜叉王还真是心急。”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畔的时候,凌波非但没了平日里的安全感反而觉得心脏瞬间疼得上不来气,龙溟气息一沉,微微低头看着脖子上骤然出现的弯刀,银发的男人表情冷漠杀机凛冽,不远处凌绾黑衣如墨气度翩翩,指间转着墨玉烟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师父!?”凌波惊叫出声,凌绾环视了一圈,面无表情的走到凌波面前,凌波心中百味交杂酸涩无比,哑着嗓子,低着头怯怯小声唤了一句:“师父……怎会在此。” “小绾配在你姐妹二人身上的玉佩可以感知周围环境,若是有危险便可以及时赶到。”卡卢比凉凉开口,他嗤笑一声:“不过这地方我在蜀山呆了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呢。难怪小绾这么着急,连我都有些不舒服。” 凌波只是低着头,凌绾看着她,也不出声。 忽然她一指头狠狠戳了一下凌波的脑袋。 “死丫头。”黑衣女子侧过身子把捂着额头咬着嘴唇的弟子挡在身后,一双凤眼看得人不寒而栗:“你取神农鼎,我不管,可你为何要提前时间、还把凌波也扯进来。” 龙溟脖子上还搁着刀,表情变也不变:“孤的族人等不得。” 凌绾揉了揉手腕,似是叹息一声。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取鼎。” “师父!我和你一起……”凌波一惊,条件反射般抓住了凌绾的袖子,却被女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犹豫的扯了下去。 “我没让你们上去,你们就不得上去。”凌绾褪下腕上骨环,霎时间一把骨色长枪现于手中,她挽了个枪花,抬手抚过枪身,道:“卡卢比,看着他们;至于这位夜叉之王,外界已有人知晓你们在这里,烦请带上水灵珠和这几个小辈前往锁妖塔遗迹,稍后我会前去,帮你魔族修复水脉。” 她语气一沉:“若是他们有事,你知道后果。” 龙溟嘴角轻勾,抱拳一礼:“凌道长,稍后锁妖塔见。” 凌波心脏跳个不停,她不知为何看着师父的背影却心乱如麻,她按下心口的狂跳,咬着牙小声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师父那么厉害,会没事的。 “卡卢比,你怕死么?”站在台阶上,凌绾忽然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对方回答:“和你一起的时候自然不怕的。”相反,若是死亡是可以作为走向她身边的路的话,他会非常心甘情愿。 “那你怕我杀了你么?”凌绾再问,卡卢比笑得眉眼弯弯:“某种角度上,求之不得。” “那么……”凌绾蓦地抬手捏住卡卢比的下颌,抬起来,一双凤眸像是寒潭般冷寂幽深。 “你敢杀了我么?” 卡卢比瞳孔骤然一缩。 “凌波是个好孩子,聪明,识大体,天资也极好。”凌绾直起身子,径自走向了神农鼎。抬手一挥,银甲女将翩然而立。 “就是不知道一件事:男人若是有求与女人,而这件事是这个女人需要付出一定代价才可以做到的话,那么他的话多半是谎言;” “而且啊,要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一个城府心机都远在她之上的王,哪怕相爱也不会有结果的。” 因为在那个人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他的国家更重要。 对吧,师父。 数百里外,折剑山庄。 “爹。”欧阳倩理了理裙子站起身,表情无悲无喜,眼神寂然宛如一潭死水,丝毫不像一个正值芳华年纪的闺中少女。 “这件事……四师兄答应了?”欧阳英摆摆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然是他师父,就有权利为他终身大事做主,姜承性子沉稳耿直,你们二人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十分了解,由他娶你再合适不过。” 欧阳倩摩挲了一下腰间系着的暖玉,眼睛似乎恢复了些神采:“爹……那请柬都准备好了么?阿绾……澜修长老对我多有照拂,这请柬就由我亲自来送吧。” 欧阳英有些不同意:“这种事情,哪有女儿家自己去做的,不准。” “爹~~”欧阳倩长大后便极为稳重,罕有这般女儿娇态的撒娇,她上前拉住父亲的袖子小幅度的摇晃,咽下满口酸涩:“女儿婚后就不能这么随意出去玩啦,阿……澜修长老那么忙,我也不能总是麻烦人家,我……就去见她最后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