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西南郡郡守也准备好了一番说辞,他相信,只要搬出身后的两国,一向坚持中庸之道的天禄一定会在权衡利弊之下退兵。 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另一边,军营大帐里忙活了半晌,弄得冷汗淋漓的庆荃等人见叶文轩无法醒来,终究放弃了将他强行带走的计划。 他们虽是陛下出自戒心派来监视叶文轩的督军,但若是因为他们的原因害得叶文轩意外病亡,东临帝可不会放过他们。 叶文轩的命,只有东临帝能决定。 半个时辰后,等他们赶到营地外时,发现大军早已消失了身影。 庆荃大惊,没想到叶正平竟然带着众将先行一步,完全没有在乎叶文轩的缺席。 这时候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莫非这件事是事先就串通好的? 可是叶文轩方才的病势严重的模样不似作伪。 半日后,大军抵达河西南郡的郡守府外。 叶昭言骑在马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县衙,“这里就是河西南郡郡守的驻地!” 几名副将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大战一场。 叶昭言心中思虑不断,她回头看向人群中夹杂的北凉军队,神色有些凝重。 这支北凉军队的用意不言而言,北凉使者也早就知会过叶文轩,让叶家军打头阵,待收得成果之时,再出来“捡便宜”。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不过一千五百余人。 若是在叶家军元气大伤之时相胁,必然威慑力十足。 正是因为料到了此种情况,叶昭言有了一个刁钻的计划。 待叶昭言同几位副将确定了战略,一行人策马疾奔向南郡的城池下。 此时南郡城门紧闭,守在城门上的几人见状连忙跑去禀报,不多时便有一群人从仅供一人行的偏道走了出来。 这群人里面除了郡守谢成仁以外,还有河西南郡的知府胡德安,以及数名小吏和护卫。 谢成仁见到叶昭言一行人微微皱眉:“敢问阁下,您是哪部的将军?” 叶昭言扬鞭策马,朗声道:“我乃叶氏嫡系后人,叶家军的少将军。” 谢成仁看着阳光下有些耀眼的雪白面孔,“叶参将,不知道你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来此有何贵干?” “奉命北上取河西之地,接管河西防务。还望谢大人行个方便。” 叶昭言语气颇为客气,表明了兵不血刃取下河西南郡的打算。 不过谢成仁显然不愿买账,当即就有了火气,“你们叶家军听命于天禄皇帝的不假,可是此番动作未免无理至极!我们河西南北郡的防务早就由南诏国和西域共同掌控了!” 叶昭言笑了一下,道:“谢大人所说的事,本将已经从他人口中知晓。只不过陛下的意思是,这河西南郡既然自古归属天禄管辖,就应当物归原主。” “九年前,天禄曾立下了誓言,让出河西之地。如今你们哪来的资格插手!” “谢大人,请慎言!”叶昭言正色道,“九年前是九年前,如今是如今。更何况,当年的誓言只是口头约定,根本算不得真凭实据。如今天禄强盛,陛下难道还会任由你们霸占河西不成?” “你们这是逼着南诏国和西域与你们天禄为敌吗?”谢成仁面色阴晴不定。 叶昭言淡然道:“天禄必取河西,没有商议的余地。还请谢大人速速开城门投诚!” “你是要强夺南郡?!”谢成仁脸沉了沉,异常恼怒,“混账!你们怎敢……” 叶昭言摇头,“本将奉旨而来,只要谢大人愿意放行,城中百姓必是安然自若,又何来的强夺?” 谢成仁抿唇,始终不愿松口。 叶昭言摇头叹息,“谢大人,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要是还不把城池交给我们,叶家军便只能杀进去!” 王志远沉默良久,坚定道:“天禄若是如此蛮不讲理,就等着两国的怒火吧!” 他不相信东临帝这般大胆,敢招惹众怒。 叶昭言不再与他废话,当机立断道:“来人,攻城门!” 十余名精锐将士飞渡过护城河,很快将吊桥放下,叶昭言策马踏入了河西南郡的地界,而吊桥外,王志远的脸庞也渐渐变得扭曲,最终咬牙骂道:“该死的天禄狗贼!” 话尚未说完,一支箭矢突破夜幕射向谢成仁,箭尖正中他的咽喉。 “嘭——” 鲜血喷溅,谢成仁的身体轰然倒塌,砸在地上。 周围的将士大吃一惊,慌乱中抬眸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寻常战衣的将士站在人群中,右臂搭在弓弦上,一双鹰隼般凌厉犀利的眸子正注视着前方,冷酷嗜血得犹如一头凶残的猛兽。 刚才他用长箭射杀王志远时的场景,那么轻松随意,仿佛那只是在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你……你是谁?!”知府胡德安颤抖着问,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此时早已冲过护城河的叶昭言并未察觉到后边的动静,仍旧指挥着部队前进,“前进三丈!” “砰!” “砰砰砰!” 城墙上的弓弩手疯狂射击,密集的铁器撞击在盾牌上火星迸射,一股浓重的硝烟弥漫。 众将士顶住压力,举着盾牌一步步推进。 同时,叶家军的弓弩手不断射出带火球的箭,以攻击城墙上的守军。 城楼上弓弩手拼命射击,奈何城墙不宽敞,又被叶昭言提前做足功课,烈火之箭攻击下,弓弩手越来越少,根本无法形成有效阻挡。 眼看着城墙上的弓弩手节节败退,逐渐支撑不住,忽然从城楼角落的滑梯上跳下无数个个黑影。 均是武艺高超、面相凶狠的蒙面黑衣人,竟有近千人之多。 黑衣人落地后迅速抽刀砍翻数面盾牌,然后朝着叶家军扑过来,企图拦截住大军前进的脚步。 这些人显然是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只等着叶家军靠近城墙,好伺机发起反扑。 “放箭!” 叶昭言面色大变,她万万没料到郡守府内居然藏着如此多武艺高强的刺客,这些刺客明显是训练有素,专程等待这个机会来伏击。 因为吊桥狭窄,承重有限,她没有让铁骑队伍过护城河,而是选择最为灵巧的弓箭手和一支防卫队先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