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间，她看到了五阿哥愤恨目光，不由得一阵快意——五阿哥啊五阿哥，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会对你忠心耿耿呢？没错，我是愉妃娘娘贴身侍女，自当效忠娘娘儿子，可你，称得上是愉妃娘娘儿子么？　　 被令妃巧言令色哄连生母诞辰和忌日都不晓得、还要靠人提醒你，根本不配为人子！　　 你根本就不是愉妃娘娘儿子！是助纣为虐害死娘娘人！！　　 皇上大发雷霆，五阿哥被申斥，福尔康被贬黜，小燕子在五阿哥拼死力保之下留下了一条命，毓秀却成了夏紫鸢夏贵人。　　 “你为什么背叛我？！”　　 当五阿哥怒气冲冲冲到毓秀居住永和宫时，毓秀正静静站着，她穿着一身素淡旗袍，如同当初还是侍女时，站在门口微微笑着：“五阿哥，您是来探望愉妃娘娘吗？”　　 “你！你胡说什么？愉妃娘娘早已去世多年了！”五阿哥被她举动惊吓到了，有几分仓皇开口。　　 居然连一声“额娘”都不喊？却称呼“愉妃娘娘”？　　 毓秀眸中寒意又重了几分，她定定看着五阿哥，笑容清冷：“五阿哥，奴婢是愉妃娘娘人。”　　 “可她把你们给了我！真没想到，这些年养了你这么个背主奴才！”五阿哥咬牙切齿。　　 “背主？你并非我主子，何来背叛？”毓秀笑容未变，“起码，奴婢还知道一个‘忠’字，可五阿哥您，心里可有一个‘孝’字？”　　 “大胆奴才！你竟敢……”　　 “皇上驾到——”　　 远远，传来小太监尖细声音，五阿哥脸色一凝，恶狠狠丢下一句威胁就匆匆忙忙走了。　　 毓秀看着远处明黄色身影，脸上笑容温柔可人，眼眸清澈如无暇赤子：“臣妾恭迎皇上！”　　 因为小燕子事，令妃被禁足，毓秀借机上位，成了宫里最受宠妃子。　　 但毓秀毕竟不是令妃，她想要对付只有令妃，多年来令妃独宠早已惹众多宫妃怨声载道，毓秀自然不会跟着她学，她会在某些日子温言劝着皇上去别妃子那里——皇上夸她善良大度，对她又宠爱了几分。　　 “娘娘，娘娘，皇上要去延禧宫了！”贴身小宫女急匆匆跑来禀告。　　 毓秀温柔笑着，梳妆打扮之后便来到去延禧宫必经之路上——当年，难得皇上来探望愉妃娘娘时，令妃便是这样把人劫走！如今，也该让她尝尝同样滋味呢！　　 听小宫女悄悄禀报，延禧宫里又摔碎了一地华贵瓷器，毓秀笑极是温柔。　　 后来有了香妃，皇上更是等闲不到延禧宫——墙倒众人推，令妃在宫中敌人无数，如今失了宠，日子自然是不好过，毓秀并不介意落井下石一番。　　 五阿哥居然和小燕子一同把香妃偷出皇宫，让令妃在皇上心目中地位更是直线下降，谁不知道，五阿哥伴读就是她侄子福尔泰呢？　　 永琪一向是个好，都是叫那泼皮混混和那帮子奴才秧子给带坏了！皇上曾这样愤愤怒吼。　　 那泼皮混混，可曾是您开心果呢！那帮奴才秧子，也是您亲口称誉过文武双全！　　 毓秀尽职尽责当一朵温柔解语花，于是，在香妃背叛之后，皇上更加宠爱她了。　　 那么，是时候了。　　 悄悄吩咐小宫女想办法让延禧宫一个侍女来了一趟永和宫，然后毓秀把自己悄悄带来、长期服用可以让人衰弱毒药服了一小点下去——太医可以诊治出来，但对身体并无大碍，将养些日子就会恢复。　　 在皇上再一次留宿永和宫时，毓秀脸色惨白晕倒在皇上怀里。　　 令妃涉嫌谋害皇妃和皇嗣，被夺去一切封号发配到辛者库——她哭诉自己是冤枉，可谁听呢？那一日，只有延禧宫侍女到过永和宫……　　 延禧宫里令妃娘娘消失了，辛者库却多了一个包衣奴才魏氏——各位主子都很偏爱她，什么活儿都乐意让她去做，点了名吩咐她呢！　　 第88章 悔已迟。　　 “小路子，什么时辰了？”躺在冷清宫殿里，看着西斜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当年乾隆皇帝如今太上皇很费力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失败。　　 无力身子只抬起来不足一拳高度，就软软摔回床上。　　 “回太上皇，申时末了。”小路子一直守候在外间，听到声音立马回禀道。　　 “老五呢？还没来吗？”吃力扭过头看着门口，已经瘫痪许久NC龙早就没了以往威风——也是，过气太上皇，没人抬着连屋子都出不去，身边伺候也都是一些没什么门路太监，他已经不是当初一呼百诺无上至尊了。　　 “回太上皇，五爷他、他和燕格格又吵架了。”小路子恭恭敬敬回禀。　　 “又怎么了？”重重叹息着，NC龙眼里，是无奈和黯然。　　 他永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当年永璂，意气风发、年少英俊，真真出挑，有这么一个足堪大位儿子，他不是不骄傲。　　 可惜，他遇到了小燕子。　　 当年开心果，如今却是一个人见人厌泼妇……　　 宫内，一个极偏僻院落。　　 “永琪！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好不容易认来哥哥，因为你，死了；还有尔泰，也死了——都怪你！都怪你！！”尖利叫骂声打破了这一片凝滞。　　 “小燕子，当年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为了你，我不要皇阿玛了，不当阿哥了，甚至就连你被人侮辱了我都不介意了，你居然说都怪我？是不是看到我现在瘸了、不是阿哥了，不能让你富贵荣华了，你翻脸不认人了？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掉了！”　　 “当啷！”一声脆响，一个瓷碗在永琪脚下成了碎片，小燕子手里还抄着一个，气势汹汹：“如果不是你非要回来，我怎么会被囚禁在这里？！”　　 “如果不是你到处惹事瞎胡闹，我们怎么会被抓进大牢？！会成为一个瘸子？！”永琪早就不复昔年英俊，胡子拉碴他看起来老一塌糊涂，完全看不出他正当年富力强，昔日意气风发早不知道丢到哪里，他恶狠狠看着小燕子，“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喜欢上了你？如果不是你，我还是当年最受宠五阿哥，如今大位就是我！都是你，我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后悔了是不是？你后悔爱上我了是不是？”　　 “没错，我后悔了！”　　 “你后悔也晚了！你早就不是什么阿哥了！”　　 ……　　 吵闹声越来越大，周围侍卫太监无奈对视一眼，当做没听见——每天都听到这些吵人噪音，唉，他们怎么就这么命苦被分派到这里来轮值呢？　　 “二位，尚请慎言！”一个黑衣侍卫幽灵一般冒了出来，冷冷瞥了吵热闹两个人一眼。　　 于是，顿时就安静了。　　 在这个武功极高且不近人情侍卫面前，他们已经狠狠地吃了许多苦头——小燕子还记得，当初因为她不肯停止叫骂，这个冷面冷心侍卫直接卸掉了她下巴，整整一天时间，她怎么哭怎么求饶，他都像石头一样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