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挣扎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到高登手里，是国际象棋里的白色的兵，陶瓷做的一尘不染洁白无瑕。　　 “我不能回头。”平复下来情绪的男人平静的说道“兵只能向前直走，每次只能走一格，所以我一次杀一人。但走第一步时，可以最多直进两格，所以我在第一步的时候，杀死汉娜和她的姐姐两个人。”　　 “你的父亲是警长，你和你的爱人是警校的优秀学生。”瑞德说道，他觉得很荒诞。“如果真的是胁迫，你们为什么不说，你们完全有能力自保。”　　 “没有。”男人摇摇头，眼神呆滞的说道“我的同学以为自己能保护好家人，他没有收棋子，后来他们谁都没有从火灾里逃出来，游戏一旦开始，选中的兵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们是谁？”一直摩擦着棋子发呆的高登突然抬起头大声道“威胁你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　　 “棋子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的家人都会死。”　　 莱特曼博士摇摇头，这个男人没有撒谎，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该做什么，该杀谁？”高登追问道。　　 男人怔愣片刻，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时间到了，我就会知道，他们总会把任务传递给我，通过各种方式，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害怕，他们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　　 邱承柯单手搂着女店员，跟在瑞恩塔克身后，准备离开礼品店，已经缓过来的女店员通红着脸靠在邱承柯的胸肌上，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　　 在路过门口的卡通人物时，女店员突然探出头疑惑的说道“这个小东西怎么不响了？”　　 瑞恩困惑的回道“我进来的时候它就没响。”　　 “可它之前响了！”女店员的声音变得惊恐起来，“不是你那是谁！”　　 邱承柯突然听到一阵细小的响动，他低头看去，在脚边看到一个小象棋，他弯腰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看。　　 邱承柯没来得及细看，女店员指着柜台尖叫一声，那个位置正好是他们的视线死角，一个小丑站起来手里拿着一瓶东西。　　 他脸上画着夸张的笑脸，可邱承柯看到他脸上全是泪水，他缓缓走出柜台，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在自己的身上，掏出打火机。　　 瑞恩立刻冲着他开枪，邱承柯拽着女店员想离开，而这个时候。小丑已经点燃了自己，他一边喊着救救我着一边尖叫着扑过来，死死的抱住瑞恩，瑞恩痛苦的嘶吼着连续扣动扳机。　　 邱承柯不能再管女店员，他帮瑞恩把自焚的小丑拽下来，扑灭瑞恩身上的火焰。　　 小丑早就死了，邱承柯再次回到女店员身边，他从口袋里拿出在地上捡到的东西。　　 是一个木制的后，黑的发亮。　　 第15章　　 “为了保护我的家人，我必须这么做，但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父亲，他们没有参与杀人，都没有，只有我杀了人，从始至终只有我。”警长的儿子垂着头说着“我知道我已经把他们拉了进来，没有人是无辜的，但我求求你们，保护好我的家人。”　　 高登点点头，又继续问道“汉娜的头和她的姐姐在哪？”　　 “在她祖父的农场里，在草垛子里埋着，她姐姐也在。”　　 “格丽思呢？”　　 “我不知道。”男人沉吟道“我没来得及杀她，我父亲就发现了，他不让我杀她，我就把她藏在地下室，可我再回去的时候，格丽思已经不再了。”　　 “你开面包车去拉裴特公园，是为什么？”　　 “我没开车，开车的是小丑。”　　 男人被带走的时候，双胞胎想要跑过去拉他，被女人按住，小女孩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在男人看过来的时候，女孩突然说道“你失败了，现在我们都会死，没人能保护我们。”　　 女人抱住她，刚想安慰她，可女孩挣脱开妈妈的怀抱，直勾勾的看着男人说道“小丑杀死了哈琳娜，没有人能保护我们，小丑也会来找我们，他会杀了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会杀了我们所有人。”　　 托勒斯上前一步将女孩牢牢的按在怀里，女孩脸色惨白，浑身都在颤抖着“他们杀了哈琳娜，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人。”　　 “哈琳娜是谁？”高登疑惑的看向警长的儿子，男人困惑的摇摇头“我没听她提过这个名字。”　　 莱特曼博士在观察片刻后，走到女孩面前蹲在对她说道“哈琳娜，可我的朋友看到了她呀，对吧乔治。”　　 他扭头看空无一人的身旁，装作那里有人的样子，他侧头仿佛在听什么人说话，几分钟后，他又回头道“哈琳娜就在警局外面，她没死，乔治看到她了。”　　 瑞德悄悄的对身边的摩根说道，“他在怀疑她有轻微自闭症，我小的时候也有一点，你知道的，我有时候会觉得衣柜里有一个人，后来就好了。”　　 摩根眉头紧了紧，他拍拍瑞德肩膀，笑着说道“我也遇到过，这很正常。”　　 瑞德抿着嘴没有说话，手指来回摩擦着衣料。　　 女孩歪着头看着莱特曼博士，“那里没有其他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有的，你看，乔治就在这。”　　 “那里只有空气。”女孩喘着粗气说道“乔治是假的，哈琳娜是真的，她是真的，她还给了我一颗棋子，和爸爸的一样？”　　 室内瞬间安静下来，男人喉结上下滑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他一把推开拦住他的警察，冲过去按住女孩的肩膀，大声的说道“什么时候给你的！是什么棋子，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小兵，我放在枕头底下藏起来了。”女孩越过男人，看向高登说道“小丑告诉我，不能告诉别人哈琳娜死了，不然他就杀了妈妈肚子里的小弟弟，你能保护好我妈妈吗？”　　 “你是怎么认识哈琳娜的？”福斯特在莱特曼博士的示意下柔声问道。　　 “小丑告诉我的。”女孩回忆道“他在我告诉我他杀了哈琳娜，他把小兵给我，让我藏起来，藏好，我把小兵藏在枕头底下，没有人看到。”　　 “你在哪看到的小丑？”　　 “家里，他藏在我的床底下，我必须听他的。”　　 男人的脸色更白了，他就像被狠狠的打了一拳，整个人摇摇欲坠。　　 一直轻声抽泣的女人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福斯特扶住她，鲜血染红她的西装。　　 “惊吓过度，她现在应该去医院。”托勒斯帮福斯特扶住女人，“已经见红了。”　　 胡奇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女孩惊恐尖叫起来“妈妈会死的！妈妈会死的！”　　 审讯室乱作一团，女孩像疯了一样喊着，死死的拽住女人的胳膊，不让她被带走，救护车及时赶到，女人被抬上救护车。　　 摩根把小女孩拽下来，救护车越行越远，女孩哭的声嘶力竭，高登紧盯着救护车，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邱承柯和那两个探员遇到的诡异的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