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夏洛克不为所动,继续“认真倾听”。 他时不时的开口,不动声色的将格罗斯女士的话头引到了他想知道的细节上。 “——哦是的,约翰是个非常调皮的孩子,他经常打碎寝室的玻璃,怎么骂他都没用,天哪,那简直是我见过的最调皮的孩子了,哈里也是,他和约翰是好朋友,这两个坏家伙,他们还有好几个哥们,我记的莱特,莱特·文森,这孩子相对乖巧些,但是最后险些被他们俩带坏了,男孩子总是喜欢结成一两个小团体,他们调皮起来真是太调皮了……” “您一定没少教育过他们吧?” “当然……这些孩子有的——比如约翰和哈里——是从流浪汉堆里捡回来的,他们沾染一些坏风气再正常不过,我们需要教育他们,让他们走上正道,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显然没那么容易,他们经常欺负弱小的孩子,真是让人头疼。” “被欺负的孩子肯定很伤心……” “哎——他们那时候都不懂事,珀斯也胆小,被欺负了也不敢告诉我们——” “珀斯?” “哦是的,珀斯·科利尔,胆小怯懦的小男孩,他十四岁就离开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他是女孩子性格呢……” “OK——格罗斯女士,今天就到这里,显然谢尔小姐很累了,她总是不适合长时间思考,毕竟您知道——天才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夏洛克说着拽起苏拂,匆匆说了一声“再会”便大步垮出门去。 他腿长走的快,苏拂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还被他抓着手,于是苏拂觉得自己像是夏洛克一路拖行没有自主能力的塑料袋。 “珀斯·科利尔,”夏洛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一个从小受欺负的孤儿,他可能忍受这种欺负长达几年,格罗斯女士知情,但是并不在意,她认为这只是孩子们的打闹——” “沉默寡言又怯弱的孩子一般不讨喜,”苏拂淡淡道,“就像珀斯·科利尔,大人们更喜欢活泼伶俐的孩子,即使他们调皮,自大,小聪明,自以为是。” “手指蜷起,扣住口袋一角,这是你一贯的应激反应动作,但是现在并没有突发事件,那么就是言语?你刚才的话——” “我们在谈论珀斯·科利尔,福尔摩斯先生。” “Well,珀斯·科利尔,”夏洛克耸肩,“我们现在至少应该找到他——” “打电话给雷斯垂德探长,找他帮忙吗?” “不,我们不用刻意找他……”夏洛克忽然停住脚步,看向了旁边的广告墙。 “嗯?”苏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广告墙上是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大马戏——最惊险刺激的体验”,海报上还有几个表演者的名字,珀斯·科利尔赫然在列。 还有一些现场表演的场景,跳火圈的狮子,爬长梯的猴,还有……盘绕成一圈绳子的巨大蟒蛇。 她仔细辨认了海报底下的地址和订票电话,念叨:“我这就打电话订票,应该还能赶得上下午这一场……” 结果她刚拿出手机,夏洛克就好整以暇的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两张花花绿绿的纸在她眼前一晃。 “卧槽你什么时候弄来的?” 夏洛克将其中一张塞在了她手里:“昨天预定,今早送到。” 苏拂捏着那张薄薄的马戏表演票,深吸了一口气,问:“所以你昨天——或者是更早,就已经锁定了珀斯·科利尔?” 夏洛克盯着路上来往的车流,心不在焉道:“这不是很容易,苏,我以为你会想到,但是显然我高估你了……你不是已经猜到水管里爬过一条蛇吗?有什么人会随身携带一条几米长的蟒蛇并有能力驱使它杀人?” “所以,刚才去拜访格罗斯女士只是为了确定科利尔的身份?”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人……” 他说着招了一辆出租车,先一步弯身进去了车里,苏拂将马戏表演票装进了口袋,也跟着上了车租车。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阿波利斯小广场,广场中间搭起一个彩色的大帐篷,系绳上挂满了红黄蓝绿的小彩旗,帐篷口也竖起巨大的广告牌,上面贴着苏拂刚才看到的那张海报。 距离下午表演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因此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夏洛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径直往帐篷门口走,快要走到的时候忽然伸出右手拉住苏拂的,苏拂翻白眼:“我是你的百变表演道具吗?” “道具……”夏洛克嗤之以鼻,“我以为你对自己的定义好歹是个人类。” 话音未毕,他们就被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抱歉,现在不能进场!” 夏洛克拽着苏拂将她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神情有些懊恼的道:“不能进?天哪,你在说什么?我和我女朋友是来看表演的,”他说着故意掏出表演票在那人面前抖了抖,盛气凌人的道,“看见了吗,VIP包厢,你确定要拦我?你要是毁了我的约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拂:我他妈……真是信了你的邪。 作者有话要说:给你说个事,当笑话听吧,编辑大大忽然戳我说我的合同没有过审,因为证件无效,我他么拿出我的身份证一看,就在我寄出合同的第二天,我的居民身份证到期了……到期……了,我可能是个假中国公民…… 生活真是充满了刺激,让人猝不及防被甩的一百脸懵逼啊ORZ 第十七章 懦弱又暴戾的凶手(中) 工作人员明显为难:“实在抱歉,这——” “亨特难道没有告诉你我要来,你还想被你的上司再派去给草坪浇水?上帝啊,你不知道你拖着水管去浇草坪的的姿势有多好笑……” 工作人员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夏洛克得意洋洋的道:“当然是看见的,我前几天就来过,亨特专程带我来的。” “那,那您请进,”工作人员唯唯诺诺,并立即换了讨好的笑容,“您慢走,慢走……” 夏洛克冷笑着哼了一声,拉着苏拂进到了帐篷里。 苏拂问:“你怎么知道他——” 夏洛克不耐烦的打断了她,语速极快的道:“他的裤子后面沾着一根草叶,膝盖和大腿上都有一些泥点子,虽然经过了处理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来,小腿以下却没有,他当时穿着雨鞋,衬衣侧有一道手掌宽的污渍和未干的水渍,应该是他拉水管时不小心蹭上去的,指甲里有铁锈,手指上还留着阀门靠出来的痕迹,如果是他自己家里的草坪,肯定在浇水过后会换掉衣服,但是他没有,而是稍微做了整理就过来工作,说明很紧急,一个检票的招待却要匆忙的去浇草坪?不是被强迫的还会是什么——” 他牵动着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是不是还需要向你解释我为什么知道他的老板叫亨特?” “这倒不用,”苏拂笑,“门口写着呢,‘亨特大马戏’……” 帐篷里这个时候一个人也没有,表演台和周围的座椅都安静沉寂着,夏洛克快步绕到后台,非常小心的进去——这里也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