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他頂著母上大人可怕的威壓
幾分鐘之後,蕭家一家人圍坐在餐桌上。 蕭越和蕭青青因為莫名的壓迫感坐得很挺,而蕭仁斌還在抽抽噎噎的擦眼淚。溫郁死死盯著她剛歸家的兒子,不發一語。 蕭越背上的寒毛都直立,頂著他母上大人突然的怒氣開口。 「媽......」 「媽什麼媽!我讓你開口說話了嗎!」 蕭越乖乖閉上了嘴,此刻他感覺自己很卑微。 「你都多久沒回家了?」 「媽,我不是......」蕭越急著要解釋。 「閉嘴,沒讓你說話。」 「對不起。」 「你沒有家人了是吧?」 「媽,我......」 「閉嘴,沒讓你說話。」 「對不起。」 「你是不是故意回來氣我的?」 「媽,我......」 「閉嘴,沒讓你說話。」 「對不起。」 「蕭越,你沒在乎過我們,是不是?」 蕭越這次出乎意料的沈默了。 他什麼難聽話都可以忍,但就是這句不在乎他沒辦法。 從小到大被罵了無數次,怎麼罵他都能沒臉沒皮的繼續笑,一句不在乎卻結結實實打在他的禁區上了。 滿腔的話現在就算他媽要追著他打三層樓他都要說。 「我從來沒有不在乎你們。」蕭越在母親審視的目光下道。 「你的在乎就是當作你沒有親人?」溫郁冷笑,「那你果真很在乎我們。」 「妳能不能先聽我說!!」桌子發出碰的聲響。 不論他失憶的三年,在他目前的印象中,他還沒真的對家人動怒過。一桌子驚愕的目光,現在要回頭已經來不及了,而他也沒打算要回頭。 「媽,我失憶了,失了整整三年。」蕭越一字一句清楚的道。 「但我肯定就算有那三年的記憶,我蕭越的心裡還是有你們。」 「對我來說,現在是二十二歲,還沒有所謂的離開家裡自己生活。」 「不過也正因我停留在二十二,我可以認真的說我的夢想真的是隱居。」他微微一笑。 「我不知道沒失憶的蕭越做到了沒,看你們這樣,應該是做到了吧。」 「我現在說的話,希望你們聽清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從來沒有不在乎你們過,如果一直在你們身邊是你們所謂的在乎的話,我很抱歉我做不到,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愛你們,不在乎家人。」 「其實我不知道具體什麼叫在乎,我也不會表達。」蕭越緩慢認真的道。 「我不知道我到底多久沒回過家,住在哪裡,現在在做些什麼。」 他突然停下來,輕輕的笑了笑。 「但我知道我的心裡肯定有你們,有我們的家。」 溫郁看了他許久,最後站起身,嘆息著道:「你搞什麼?」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家,等到的卻是一個生病的兒子。」 她的說話聲虛了幾分,透著疲憊的滄桑。 蕭越這時才注意到她的黑髮參著幾根顯眼的銀絲,眼角劃開的魚尾紋。 她看起來像是睡得不太好,雙眼都布著血絲。 也許是因為聽到他出事了,擔心的睡不著覺。 「蕭越,我放你去飛,不是讓你搞得一身傷再記起你有個家。」她抬起頭,嘆氣。 她很怕蕭越真的就這樣不回來了。 這五個月她每晚做惡夢,夢裡蕭越總是在跟她揮手。 女兒每次要去看他的時候總是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她一直都沒答應過。 她怕去了會得到壞消息。 所以她天天泡在公司,用工作讓自己痲痹。 終於,今天她的兒子回家了。 他好好的,看起來很健康,笑得很呆。 她很高興,隨之湧上的卻是怒意。 生氣他不回家,生氣他不好好照顧自己。 生氣他自己承擔一切,生氣他不注意自己的健康。 為什麼要讓他們這麼擔心? 為什麼出事了也叫醫療師不要通知他們? 為什麼,不早點回家? 她覺得眼睛深處有些酸澀,鼻子也是。 「我很高興看到你過著你想要的生活,但我希望你就算恢復記憶後也能多回家看看。」 「我們都非常非常愛你,也非常非常擔心你。」 溫郁一向是個威風凜凜的人。 說不慣這些肉麻話,她離開餐廳,飛也似的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