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次我一不小心捏碎了哥哥你的眼镜,你一个月都没理我……” 闻此言,青年微微皱起了眉头,喃喃了一句“脑子里记得都是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加重了在多萝西脸上涂抹药膏的力度。 被戳到伤口,多萝西脸上蓦的一阵刺痛,惨兮兮的皱起了一张小脸,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般,抬起爪子不顾力度,狠狠拍在了青年涂药的右手上。 “pia”的一声后,青年的右手上顿时间红肿一片。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动手,愣怔中多萝西望着威廉肿起得右手顿时间失了言语。 不似少女的愕然,黑发青年像是习惯了这种突发事件,抿了抿嘴唇,仿佛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楚,只是默不作声的将自己受伤的右手悄悄的藏在了身后。 伸出完好的左手,轻轻的揉乱了少女的一头黑发,微笑的他,这么说着。 “没事,我不疼。” “多萝西很努力了,这次没骨折不是么?” …… 多萝西不是个喜欢道歉的孩子,把事情藏在心里的她,终究选择以沉默以对。 但今天,她看着微笑的哥哥,她寡言少语的兄长。 突然觉得鼻子一酸,颤抖着嘴唇,也不知怎么的了,眼泪就这样,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发觉自己的失态,多萝西伸出手胡乱的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留下的眼泪混着威廉刚刚涂抹上去的药膏,使少女整张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的,色彩斑斓的像只大花猫。 黑发的兄长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断揉着自家妹妹的头发,皱着眉头看上去很是苦恼。 “别哭啦……好不容易上好的药都给冲下来了……” 少女并没有停止哭泣,抬起头来,肿着眼睛恼羞成怒般向着青年的出口嚷嚷道“才没有哭呢,惨了,药膏流到眼睛里了!” 威廉看着多萝西红肿的眼睛,一脸无奈之下,果断的扭身去找毛巾。 因为药好像真的流进去了…… ------- 葬仪屋最近常常在半夜醒来,然后睡意全无。 半睁着睡眼的他望着天花板感慨了一句小生果然是老了后,伸出手想拉拉自己的被子,老老实实的继续睡,免得自己睡不着翻来覆去再吵醒了一边好不容易哄睡了的精力四射多萝西。 养个小姑娘还真是麻烦…… 这么想着他伸手却往往只扯到自己的睡衣,带着浓重的挫败感,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八成是因为自己的被子被卷走了然后冻醒的,跟年纪根本没什么直接关系 挣扎着起身他趴在床沿上,视力不佳又失去死神眼镜的他眯着眼睛在地上一阵胡乱的摸索后,像捞汤圆一样的把蜷缩在地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多萝西重新捞了上来。 而多萝西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的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在耳边抱怨似地说些什么。 听见自己的名字,睡意朦胧她也只眯着眼睛望着对方,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句“前辈……”意识不清而发出软糯的声音似乎让对方稍微愣了一下。 黑暗中那人眯了眯青金色的眼睛威胁般的嘀咕了一句“乖一点,再抢小生的的被子,小生就让你睡地上呦~”什么的,一边伸手给她裹好被子。漂亮的眼睛比月光澄澈。 而被裹得像个布团虫一样的少女只是“唔”的应了一声后便昏昏沉沉的再次入睡,葬仪屋的话直接被半梦半醒之间的她置之脑外。 —————— 已是夜深,透过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微显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于室,也照在了蜷缩在深色地板上的多萝西身上,衬得少女青涩的面容越发的柔美。 被冻醒的多萝西朦胧着睡眼,望着室内过盛的月光。寂静中只有窗外“沙沙”树叶间细碎的响声,一片透彻的银白中少女微微瑟缩着身子。 冷…… 皱着眉头她起身,伸手搓了搓手臂,光着双脚踩在松软的白色羊毛地毯上,借着月光环顾四周,想寻找着那被自己蹬到一边的被子。 偌大的房间只有几件朴素的布艺家具,和零零散散摆放在角落的巨大玩偶,简单过头而又显得无比落寞。 多萝西的床则安置在落地窗不远处,抱着失而复得的棉被,她打着呵欠跪坐在床上,听着窗外“沙沙”的声音不经意间侧目,目光掠过园中景观,本是不经意间一瞥,却让她直接愣住了。 黑发的戴着眼镜的青年正站在园中的合欢树下,穿着单衣的他在寒风中站的笔直,一丝不苟挥动着手中锋利的园艺剪,粉色的花朵纷纷飘摇而下“沙沙”作响,已是工作尾声,曾满是花朵的合欢枝头便只剩下了零零碎碎的几朵花苞,风中摇摇欲坠的显得有些可怜。 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做完收尾工作,威廉收回了手里的长柄园艺剪,向后退后几小步,上下打量着被自己修剪后的合欢,紧绷的脸上露出少许柔和的笑意。颇为满意的推了推眼镜,收拾完一地的落花,他持着手中的园艺剪转身回屋,抬头时却看见了窗边抱着被子望着自己还未睡去的妹妹。 尴尬中青年低下头慌忙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掩饰自己的惊讶,瞬间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青年再次抬头,已然换上了一副严肃兄长的扑克脸,开口询问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哥你不也没睡么?”多萝西微微歪头,回答的一脸的茫然。 青年再次扶了扶眼镜,皱着眉头板着脸对自己那看上去有些不谙世事的妹妹教导道“我是你哥哥,年级比你大,当然可以睡得比你晚,你是女孩子,是不能谁这么晚的,乖乖回去睡。” 月光下有些迷糊的少女抱着被子眯着眼睛带着朦胧的幸福低头望着自己的哥哥,笑容无比乖巧。 “对啊。你是我哥。” 作者有话要说:少年·少年 扎西拉姆·多多 少年 少年你仍然青涩如初吗? 在我已经很斑驳的时候 少年 少年你依然纯然不动吗? 在我漂泊了很久以后 少年 少年你还相信美好吗? 当我游走在这世道的窄口 少年 你不能老去 不能 你要坚强地留在岁月的岸上 那些沉重的、流离的和虚妄的 都让我一个人去经历吧 而你 只需要穿着你的一身白衣 让阳光照进你 你要明媚地笑着 等我满身风尘地 回来认取 我们的距离 他让我自卑。 他的语调整齐划一,刘海遮住眼睛,像在诉说一个郁悒孤僻的故事。声音来自水下:湿漉漉的,濡润了雾气和欢呼,伴着河水的低嘶。 他太遥远。虽然有些时候,他就趴在我椅子的靠背上。 ———— ———————— 多年前,在苦逼孩子夏尔?凡多姆海伍刚刚出生的那会儿,文森特没事就经常到他店里跑,蹭他饼干,蹭他红茶,一杯一杯连灌跟灌白开水一样,然后一边捂着脸一边哭和他抱怨似的诉说他当奶爸的经历,他作为一个大老爷们是如何如何被一个成天只知道啼哭的奶娃娃完全控制住,忙前忙后的如何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