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五章 幸福就是,早上挥手说“再见”的人,晚上又平平常常地回来了,书包丢在同一个角落,臭球鞋塞在同一张椅下。 ——目送 各种大小剪裁,各种花式颜色的花边,零零散散的堆满了人偶师小小的工作台。橘发的人偶师正忙着剪着一块绸缎,头也不抬,平淡的和明显有些兴奋的利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而他的店,好像在出售梦,各色玩偶静静坐着,美得惊心动魄。 室内昏暗,人偶师手里的花边很薄,缎带也很细,眼睛的看得仔细。凳子没有靠背,他看起来很瘦弱的背,就一直向前驼着。 多萝西收回了盯在洋装人偶上的视线,皱了皱眉头,吞吞吐吐的自语般的,提了一句大概是建议的话。 “……外面不是更亮一点么?” 人偶师停了手上动作,抬起了头,深色的眼睛望了望窗外,望着天空的眼神像是个孩子。 “今天没下雨么?太好了,我可以出去晒晒自己了。” 他先知后觉的这么回答,一脸无辜的让人不知道怎么去评价。 多萝西有些尴尬的别过脸看对面满墙的攀爬玫瑰藤,利兹噗嗤的笑了出来,一把拉过别扭的好友,推开玻璃门笑盈盈的向人偶师问道。 “多罗塞尔?凯因斯先生,你要不要去巷口晒晒太阳?” “哦,好啊”提到晒太阳,人偶师僵硬而漂亮的脸上慢慢显出了个有些兴高采烈的表情,没多犹豫,他速速收拾收拾一边散落的缎带,拎着自己的小板凳,望着利兹的眼神亮闪闪的像是个准备去春游的孩子。 “走啊。” 利兹默默的抽了抽嘴角。 巷子很深,转角处,一个老人坐在矮凳上,带着老花眼镜,低头修着一只断了跟的高跟鞋。一只猫,卧在老人的脚边打着盹儿。 任淡淡的阳光洒在自己身上,人偶师先生找了一个空位放下自己的凳子,带着有些欣慰的笑容,默默的继续为手里的缎带缀上花边。 然后利兹向他挥手告别。走出巷口。 …… 也不过是一两小时。 回去的时候聚在大厅议事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红夫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靠在沙发上悠悠的喝红茶,执事先生托着盛满茶具的托盘,正弯着腰用空出来的右手优雅的收拾着餐桌。那略显惨淡的笑容在稀薄的阳光下怎么看怎么像是产后忧郁症,他亲爱的小少爷正蹲在窗台处拉开窗户冲着外面呼喊“伊利莎白你在哪里啊哪里啊哪里啊……”执事不得不感到难过。 多萝西看着那俊美异常的恶魔执事保持着思考状态沉默了很久,从怀里掏出一张自己贴身带着的,夏尔五岁时画的晚上看了能吓死人的红夫人肖像画画,一点一点凑到了执事挨根儿,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执事的袖子,献宝一样抖出了那副神作。 “先生你觉得这画儿画得怎么样?” 执事微笑着一个劲儿的夸她画得好有艺术天赋。 ……这货真是个渣渣。多萝西这么总结着。胆挺肥,不死心又凑过去问了几句。 “执事先生你为什么总驴着脸?” 笑容惨淡的执事微微一愣后转复平静。 “啊拉,被这位小姐发现了么。嘛,也罢,在下不当执事很多年了,现在突然有位优秀的主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真是让人有些烦恼啊。” 年轻不孕,晚年得子,大喜过望后却患得患失,亦喜亦忧涌上心头——果然产后综合症么? 男人絮絮叨叨继续说着。 “不过我会尽快熟悉工作的,毕竟——” “比大海更宽广的,是男人的情怀不是么!” 笑容优雅,一语杀人于无形之中清空了黑发少女的HP。 ……她坐回了沙发,脑子却白了一片。 怎么了,刚刚是不是听到奇怪的东西了? 没有吧…… 只不过是一只恶魔跟我说“比大海更宽广的,是男人的情怀” ……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葬仪屋专场…… 嘛嘛,今天刚补完课,补了5天然后6号开学…… 第二十六章 多萝西有时候会很羡慕利兹,她有着每个英国女孩梦想的金色长发,被精心的烫成了当下流行的大波浪,右手轻轻触碰你会发现它柔软的像是幼猫的毛发。奶白色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绯色像是幼嫩的蔷薇花蕾。 相比之下她自己过于惨白,就如同某个阴雨天那被雨水浸泡而微微发黄的栀子。最终成了那娇艳花朵的灰色陪衬。 虽说利兹是重要的朋友,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羡慕,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玩自己的发梢,那种小心的眼神安阿姨最了解不过。 我希望自己能胜过他人,成为那个小小圈子的中心。毕竟这种小心思大家年轻时都有过。 于是每到这时,红发的女士就会微微叹气,悄悄的拉过她。 “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多萝西也是个大姑娘了吧~” “嘛嘛,今年夏天阿姨就带你去见识大人的夜晚吧——英国的社交舞会!” “噗嗤,多萝西你真是小说看多了,那里才没有什么王子骑士的啦,那种社交舞会就是一群无聊的大人踩着细脚高跟鞋跳舞,喝香槟然后度过一个热闹的夜晚什么的嘛。” …… “到时候阿姨带你去~偷偷地,不让葬仪屋知道。” 多萝西眼中,那个拥有全世界最热烈的红色,华美到艳丽,炙热到不可直视的漂亮女士,在那个小小的角落,拉着她的手温柔和蔼的笑着,许下了诺言。 “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明年夏天,我只带你……” 安阿姨脸上的笑容有点苦。连那红色都开始泛凉。 这次安阿姨给了她一张精美的请涵,印着精致的蔷薇花纹,她打开一看,发现那是去年的社交舞会。那位红色的夫人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诺言。 “虽然今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我答应过你,对吧?” 多萝西默默收了那张请涵,留作纪念,半饷不语。 回来的时候,那金发的好友兴致勃勃凑过来,问她刚刚干什么去了。多萝西只能腼腆的低下头,“刚刚安阿姨给我糖啊……” 好友失了兴致,坐在一边放下了那头金色的秀发,重新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还是那般的平静,但多萝西却莫名的感到有些可耻。 这让她几乎坐立不安起来。 要解决尴尬很简单,毕竟葬仪屋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歪着头把玩手里的国际象棋棋子,像是找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东西摆弄个不停,但多萝西却觉得自己的前辈正在用余光观察着自己,悠闲的等待自己的下一个举动。 这些年来她只要一有什么让自己感到万分困扰的事,就会条件反射的向男人靠近,像幼崽本能的寻求帮助一样,不过这次她却没有动。 因为她以后可能要做的事,是要瞒着葬仪屋偷偷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