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该不会是……是妖怪罢? 立刻转头看见妖怪孙,却见其神色依旧,无惊无喜。 再看看八戒和沙僧,却是一脸的喜出望外。 不待金蝉说什么,那八戒扔下缰绳,便跑去敲门,十分性急,嘴里还囔囔,“这些日子可把老猪饿坏了,天天不管饱……” 想想晚上时节,天蓬如此俊朗的帅哥,这样巨大的反差,他几乎接受不能了。 只听得角门内传来脚步之声,紧接着便听到有女子娇声问道:“是何人敲我寡妇之门?” 寡妇…… 师徒一众个个愕然,尤其是金蝉嘴角抽动,寡妇门前是非多,这绝对是个是非之地。 门蓦然打开,一妇人出厅迎接。 只见那妇人虽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 穿着浅红比甲鹅黄的绣裙,云鬓斜插金钗,耳环双坠珠宝排。 打扮的花枝招展,那风流模样堪比少年。 金蝉知道,该是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贫僧从东土大唐而来,奉旨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贵处,想要借宿一宵。”这开场白,他说了N多次,有时候都懒得说了,但是妖怪孙却时时刻刻的提醒他。 不就是大唐来的和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必要逢人便说,啧。 不过,还别说,这些人一听说他们是打大唐来的,便竖然起敬。 也许,这些异邦人看到自己的那三个丑徒弟,不会以为大唐都是这种货色罢,那可太冤了。 那妇人一听,忙笑道:“长老快快里面请。” 还十分殷勤的招呼他们进入厅房,就座看茶。 看这厅上家俱摆设豪阔非常,那黄金盘、白玉盏,香茶喷暖气,异果散幽香。 看得师徒几人,暗暗惊叹。 金蝉不禁心中暗加提防,这旁人一见到他徒弟妖怪孙他们几个,哪个不是吓的屁滚尿流的,这位大婶,怎么还会如此的镇定热情? 有问题,非常有问题。 只听那妇人笑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不幸丈夫早亡,空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膝下偏只有三个女儿。欲嫁他人,便舍不得这田产家业。适逢长老师徒下降,小妇人母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道长老肯否?” …… 金蝉震惊了。 这大婶也未免太豪放了,这才刚刚一个照面埃 这好比是相亲,屁股还没坐稳,对方就问婚期什么时候定一样,太性急了罢?! 只不过,这情节……为什么这样熟悉呢? 只听得那妇人又道:“小妇人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真真,今年二十,二女儿爱爱,今年十八,小女儿怜怜,今年十六,个个有几分颜色,女红针黹,琴棋书画没有不会的,而且都不曾许配人家……” 金蝉听到这里,几乎惊呆了。 心说:天哪,你三个女儿招夫也就罢了,你一个大婶,今年都四十五了,跟这凑什么热闹啊?! 什么帮女儿招夫,是她自己思春倒是真的! 如果非要在他们师徒当中牺牲一位,才能让其他三位成功娶到这老娘们的女儿的话…… 妖怪孙性格如此孤傲,那是万万不肯的,再加上还是只处男,怎么可能便宜这老娘们。 猪八戒嘛,在天上调戏嫦娥才被贬下凡的,也是位万花丛中过,只求摘取最动人那一朵的好色风流人物,委屈他配这个徐娘半老,恐怕也没指望。 将视线转到红发蓝脸闷闷而坐的沙和尚身上,只有这位徒弟木木呆呆,沉默寡言,一付逆来顺受模样。 因为打破一只玻璃杯而被贬下天庭,这样沉痛的心灵创伤,也许只有年纪大的超熟女才能给予最极致的安慰…… 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发觉众人的眼睛都盯着他。 “师父,这娘子问你话呢,你好歹也回人家一句埃”猪八戒一付心痒难耐的模样。 回话? 如此重大的决定,如此悲壮的牺牲,哪能他现在就说了算埃再者,万一悟净徒弟愤起反抗他如此惨无人道的决定,他这个做师父的,岂不是面上无光。 “女施主,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较,贫僧要跟几个徒弟商量一下。” 金蝉自觉得回答很好,却发现几个徒弟看他的眼神几乎都变了。 怎么了?他有说错什么嘛? 把那大婶安排给沙僧,其他三个女儿,他一人一个。 怎么说,他年纪也只有十七八岁,配那个十六岁最小的女儿刚刚好。 心满意足吃过晚斋,洗濑过后,金蝉师徒几个便被安排在客座休息。 此时,八戒拉着马出去,说是放放马。 沙僧则整顿好行李,便躺下休息了。 金蝉打开窗户,吹着夜半凉风,看这朱栏玉户,心里真想留下来,永远不走了。 “师父,你该不会想要留下来,娶那位女施主罢?”耳畔传到妖怪孙刺耳嘲讽的声音。 金蝉吓的差点跌倒,他什么时候有过种自虐的想法?! 眼珠子一转,便低声笑道:“徒弟啊,你活了这么久,难道从来没有想过……成亲?难道你都不想试一试男欢女爱的滋味?” 妖怪孙同样站在窗边,背着手,眺望天际的明月。 “弟子一心只求正果,从万丈红尘中超脱出来,岂有自坠的道理。” “切,胆小鬼。” “听师父的口气,似乎很想留在这里,跟那位女施主缔结姻缘?” 金蝉只觉妖怪孙的视线直盯着他,刺眼非常。 怒道:“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跟那老……女施主扯在一起呢?”拜托,他如此英俊潇洒的小帅哥,怎么可能配那位大婶嘛。 妖怪孙却很惊诧的说道:“师父在俗世出家,总会懂得三纲五伦罢?” 金蝉一脸的茫然。 “在民间,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君臣父子师徒之间……伦理不可乱。”妖怪孙正色道。 “……” 金蝉一听,尽管有些懵懂,却隐约明白。 当下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顿时清醒了几分。 说来说去,一定是要师父配大婶,徒弟配小姐,不管三位小姐怎么跟三位徒弟有N种搭配方式,而他,这个做师父的,如果想在这里倒插门,只有娶那位大婶了…… OMG! 难怪,当时他说从长计较之时,徒弟们的眼神如此古怪。 抬头,见妖怪孙一脸似笑非笑,一付看他笑话很有趣的模样。 啊啊啊,他想念咒! 金蝉气鼓鼓的坐在藤床凉席上,双手交在胸前,脸上尚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 若非妖怪孙透露实情,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要他这个十七八岁的嫩的掐出水来的青葱小帅哥,配那个涂脂抹粉装嫩的大婶,这何止是摧残啊?!这简直是天下最悲惨最惨无人道之事了。 他宁可咬舌自尽也宁死不屈! 此时,客房门推开,八戒哼着小曲就进来了。 金蝉脸色难看致极,冷冷道:“你放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