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动术法的术力是所有能力的基础。但就像一个大力士根本无法用稻草来练习力量的道理一样,不同阶段的术力,修炼方式必须根据修炼者自身的情况自行领悟,远非单纯努力便有效果。当然,一个经验丰富的指导者会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修炼者走弯路的可能。大家族中的高阶总要比其他地方多,就是因为他们拥有经验更为丰富的指导者。不过术力越是强大,能够修炼的方法便越是难以获得。达到一定程度以后便再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如果受资质所限,无法领悟正确的方法。那么这个人的能力也就到头了。这是每一个能力者都知道的绝对规则。可正是这个无名术法,将一切令人无奈的必然都推翻了。 轮烜没有参加族长试炼之前,无论自身术力达到怎样的高度,他一直都将其绝大部分封印在体内。于是术力的修习便不再受到限制。即便是相对简单的训练,他也能得到足够的锻炼和提高。轮烜七岁起才开始学习术法。他能够在短短十二年内便超过哪些自幼学习术法的族人成为族长,这无名之术功不可没。不仅如此,没有了修炼方式的桎梏,轮烜的未来有了无限提高的可能。这对于能力者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修炼这个术的好处自然数之不尽,不过就在轮烜明白这个术的珍贵之时,也明白了那个男人死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慢一点,很好!就是现在。” 轮烜一声断喝,抽身离开。只见风的身体突然涌上一阵潮红。无数道气流将风密密的裹住。下一刻,五根比筷子略细些的黑色皮索竟自虚无中幻化而生。皮索如同灵蛇般缠绕在风的手腕、脚踝以及颈项之上。松而服帖的绕上两圈后,末端被紧接着出现的青色铃铛固定。 “五道吗?” 轮烜略略皱眉。本以为以风的资质,封印的数量最多不会超过三道。 “族长,这是什么?”抬手晃了晃手腕,腕上铃铛清脆的声响让风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你的术力被封印后的样子。” 轮烜在他颈项下的青铃上轻轻弹了一下。在悦耳的轻响中低声笑道:“虽说这玩意的模样是由你术力的特性决定的,可为什么是铃铛?” 轮烜略带调笑的话让风的脸迅速染上了一层暗红。虽然顺从的仰起头,听任轮烜抚弄项下的铃铛。风眼中的懊恼却也没少了半分。“族长曾说过,封印的数量越少越好。我却连下五道才将术力封至低阶的状态……” “到底是第一次修习。这种事不用在意。”轮烜正色道:“只是你一定要勤加练习。每一道封印解开都需一息之时。五道就是五息。听起来时间虽短,但一不小心足以让你丢掉性命。不过比较起封印的数量,这个术还有另一个更加需要注意的弱点。” “弱点?”见到轮烜的神情极为严肃,风也不自觉的集中了精神。 “嗯,一个致命的弱点。”想到那个男人临终前的话,轮烜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森冷的笑意。轮烜伸手将风揽住,让他侧坐在怀中。修长的指突然用力勾挑起风颈项上的黑色皮索。 “唔……”风被迫扬起头,勒陷入肉的皮索阻碍了他的呼吸。淡淡的痛苦浮上了风俊美的脸庞。 “……你身上实体化的封印其实是你术力凝聚而成。一旦有人知道这一点,然后在你不防备的时候将它毁掉,你一身的术力便会随之消散。就像现在……”轮烜侧头温柔的在风唇角轻吻道:“只要我再加一分力道,你的术力就会彻底完蛋!到那时,我的猫儿就只能养在床上了呢。” 贴在风耳畔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入耳如魅妖的歌声般让人忍不住颤栗。风的瞳孔无法控制的一缩,颈项上青色的铃铛发出碎裂般凌乱的声响。 “风……明白!……绝不……会泄露……术的……秘密!”不敢挣扎,风艰难的将字句挤出因窒息而泛了紫的嘴唇。 “很好!”轮烜蓦然松开勾住皮索的手,冷冷的看着风瘫在他怀中不住呛咳、喘息。 “为什么不反抗?我并没有桎梏你的手脚。”抬手轻抚过风颈项上的勒痕,轮烜淡淡的问道。 “没有那种必要。”风将轮烜的手轻按在自己咽喉上,略有些沙哑的轻声笑道:“族长不可能破坏属于自己的东西。何况就算坏了也不要紧,风不会让自己没用到成为那种只能给族长暖床的随侍。” “很好!哈哈……真的很好!这才是我的随侍该有的样子!”轮烜放声大笑,忍不住狠狠的在风的唇上亲了一口。 “那么风可不可以知道族长的封印是什么样子?”风紫芒流动的眼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和期待。 信任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它的获得可能难到用生命都无法交换,也可能简单到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 “当然可以!”轮烜淡然一笑,干脆的将上衣脱掉。 轮烜的身体并不能说壮硕,但那光洁紧实的肌理,清晰而流畅的线条立刻吸引了风的视线。垂首在自己身体上扫了一眼,风微有些沮丧的发现,比较起只关注术力修炼而相对纤细些的索可族人,轮烜在肉体方面的锻炼显然也没有放松过。 轮烜不知道风的思绪早已转到某些无聊的地方,只是认真的在自己身上加诸封印。成为族长之后,轮烜除了修炼时便再没有使用过这个封印之术。但毕竟他也习练了十余年,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术力运转的速度自然比风快了许多倍。刹那间,一道宽约三指的黑色臂镯便凭空出现,牢牢的扣在他的左臂上方。 “只有一道么?”风忍不住抚上那仿如金属般的臂镯。臂镯表面镂刻着繁复华美的图案。风看不出是什么,只是知道和自己铃铛上的图案一样。 “最开始有三道,四个月前才变成一道的。”轮烜笑了笑,又将封印解开。“你的术力原就不俗,学会这个术之后便可如我这般掩饰自己的相貌。”说着,轮烜便将方法告诉风。 这方法本就脱胎于封印之术。因此风学习起来极为便利。不多时,一个温雅清俊但却平凡到并不引人注目的风就呈现在轮烜面前。“这样风就可以陪族长一起参加梵城武斗会了吧?”风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如果你对我能换个称呼的话。”轮烜点头笑道。 梵城武斗会的参赛者有许多是族中权贵子弟,轮烜自己所冒充的身份也是其中一个。身边带上个清秀的低阶随侍伺候,对这个身份来说本就是件平常的事情。应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那就像普通低阶随侍那样称呼您主人行吗?”风想了想,问道。 ‘不行!那是属于我的称呼。’轮烜还没开口,心底便响起鹰断的声音。 ‘只是个称呼而已。’轮烜略有些无奈的想道。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身份,风叫他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绝对不行!就像我不能容忍主人使用其他兵器一样,只有我能叫你主人。’鹰断的坚持让轮烜难以理解,但其话语间流露出的一丝哀伤却让他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