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阿加莎站在露台的栏杆前,栏杆上是碧绿色的爬墙虎,她一只手指缠绕着从栏杆垂落的爬墙虎藤,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在我们看来,确实有些可怕了,可是夏洛克不怕的。” 华生太太对此深感佩服,“我真的太佩服他了,运筹帷幄,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阿加莎微微一笑,看着景色没说话。 华生太太打量着阿加莎,忍不住问:“阿加莎,跟夏洛克在一起,你会害怕吗?” 阿加莎回头,朝华生太太眨眼,“可我没跟夏洛克一起啊。” 华生太太:“……” 华生太太很无语,可是想想,好像阿加莎也没说错。 因为福尔摩斯现在虽然以阿加莎的爱人自居,可知情人实在有限,他又没有登报说他和阿加莎到底是什么关系。 再者,莫里亚蒂被控的罪名里,还有阿加莎以受害者身份提出的指控,阿加莎指控莫里亚蒂求爱不成,因爱成恨,进而擅闯民宅想对她蓄意谋杀。 因为发生在牛津街公寓的事情并不小,深夜枪战,两败俱伤,惊动了不少人。 阿加莎不想把莫里亚蒂去找她的真正意图说出来,想了想,觉得因爱成恨这个说法最具说服力,毕竟,莫里亚蒂之前让人送了一个多月的花,天天如此,风雨不改。 ——摄政街上大半条街的人都知道莫里亚蒂在追求阿加莎,却不知道阿加莎曾经与某名侦探订婚。 因爱成恨的蓄意谋杀,遭到了受害者的反抗,还被对方打了一枪……即便是莫里亚蒂集团的势力,也不会觉得劫后余生的阿加莎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不过是一个心理医生,既没有人脉也没有财富,更没有像福尔摩斯那样抽丝剥茧的本领,怎么可能对他们构成威胁呢? 出于对阿加莎安全的考虑,福尔摩斯只能低调行事。 目前,他是阿加莎见不得光的情人,每次见面都搞得像是偷情似的。 即使是带阿加莎到湖区避暑,都要伪装成赶马车的车夫。 华生太太得知福尔摩斯竟然是这么跟他们一起出行时,真的是瞠目结舌。 果然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放在福尔摩斯身上,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华生太太被阿加莎的话哽了一下,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只是跟阿加莎说:“昨天收到约翰的信,他说和夏洛克在肯特郡调查取证的事情很顺利,他们明天就能来和我们会合了。” 莫里亚蒂教授已经被警方控制,但是和他狼狈为奸的不法之徒还有很多在逍遥法外,福尔摩斯和麦考夫联合伦敦警察厅,一直在跟那些势力周旋。 即使是要带阿加莎到湖区避暑,也三头两天满英国甚至满欧洲跑,幸好华生太太每年夏天都不在伦敦,而她听说阿加莎要到湖区避暑之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来,福尔摩斯趁机邀请华生和华生太太一起到湖区。 华生一听说福尔摩斯要到湖区避暑,就知道他是为了让阿加莎有个好环境休养,邀请他和太太,纯粹是为了让阿加莎有个伴。 而且……华生在结婚之后,只要华生太太不在伦敦,不是去某地将自己作得生病的某人拎回伦敦,就是跟某人一起探案,早就想到福尔摩斯邀请他们去湖区,是要邀请他一起探案的。 可不,福尔摩斯带着几人到了湖区,第二天就跟华生离开了,只留两位女士在湖区的庄园里避暑。 好在华生太太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她甚至还担心刚出院的阿加莎会觉得受冷落了,温柔地安慰阿加莎:“从前夏洛克和约翰去探案的时候,都是杳无音讯的。现在他们还知道写信给我们通知行程,已经大有长进。” 阿加莎听得莞尔,她知道华生太太的好意,她觉得华生和华生太太为人真的是太好太善良了,有时都令她觉得受之有愧。 阿加莎伸手拉着华生太太的手,笑着说:“谁在乎夏洛克在哪儿呢?他爱探案就去探案,想怎么冒险就怎么冒险,我才懒得过问。华生太太,我刚才看到外面的湖里有天鹅,我们去看看。” 华生太太看着阿加莎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 不过阿加莎确实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年轻小姐,对感情专一,却不过于执着。 华生太太和阿加莎去庄园里的湖边散步,两个年轻的女士,长相是各有千秋的美,身边又无男士作陪,惹来旁人的侧目,甚至有人悄悄去打听她们的事情。 华生太太已经结婚,这令一些起了追求心思的年轻男士有些气馁,但长相美丽明媚的阿加莎仍是单身,又令他们觉得仍有希望。 阿加莎和华生太太在湖边逛了一圈回去,就收到了来自不明追求者的鲜花。 阿加莎抱着别人送来的鲜花,看上去心情很好。 华生太太不解,在她看来别人献殷勤固然能证明自己的女性魅力,但也会徒增烦恼。 因为她和阿加莎,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心有所属,并不能回应赠花人的心意。 可阿加莎并不觉得那是烦恼,她问庄园的仆人要来一个空花瓶,将鲜花插进花瓶里,一大把鲜花,花瓶插不下,她又要了一个小竹篮,弄了一个小花篮,打算晚餐的时候送给庄园的女主人。 阿加莎打量着桌面上的小花篮,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跟华生太太说,“这有什么好苦恼的呢?我们并不知道是谁送来的鲜花,平白无故扔了是浪费,不如物尽其用。等韶华逝去,再回想起今天的事情,还能作为谈资,向晚辈炫耀我们年轻时的魅力。” 华生太太“啊”了一声,态度狐疑:“你还能这样?” 阿加莎还嫌不够,俏皮地向华生太太眨眼,说道:“能啊。华生太太你结婚了,又那么爱华生医生,肯定不会想这些事情。我就不一样,如果谁真的能把我哄开心了,我就将这场邂逅视为旅游避暑的一场艳遇,好聚好散,彼此毫无负担。” 华生太太听得瞠目结舌,半晌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么潇洒多情,夏洛克知道吗?” “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阿加莎被华生太太的反应逗得哈哈笑,末了还要跟华生太太说:“夏洛克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无名无分,管不着我。” 华生太太:“……” 而此时,见不得光的名侦探和华生在肯特郡的某个宾馆里打了个喷嚏。 华生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生病了吗?生病了我们可就别去找阿加莎和玛丽了,不然我担心你会把病气过给她们。” 福尔摩斯摸了摸有些发痒地鼻子,“没生病,就是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华生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不祥的预感?” 福尔摩斯一脸严肃:“我离开湖区已经一星期了,肯定有不长眼的年轻人要向阿加莎献殷勤。” 华生有些无语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心想当初是谁嘴硬说不需要爱情不需要婚姻,现在回旋镖又打到了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