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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是来旅游的 江洲菱茭 2847 2024-05-05 15:23
   商有端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将手上俩人往地上一扔,拖了把椅子坐下。正好撞在尚书大人的伤口上,疼得冷汗直淌。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破门声,乒乒乓乓,洪水过境,陈老汉抖着嘴唇揪着心脏不停地求神拜佛:好歹给我留点儿……好歹给我留点儿……   一时之间,静悄悄的,地上仨倒霉蛋,全都偷偷摸摸地拿眼角余光盱着商有端。   商先生翻了翻旁边的成衣,锦缎、儒服、做工精巧、内衣外袍鞋袜帽子一应俱全。   商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条斯理地换衣服,系好腰带,顺手挂上象牙坠,折扇一展,得!崭新的儒雅的气度不凡的古代知识分子又诞生了。   捡起另一套衣服扔到齐大人身上,朝陈老汉偏了偏头,老头立马跪着爬过去,帮着尚书大人宽衣解带,齐大人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这老头笨手笨脚,时不时碰到伤口,疼得全身颤抖,皱着眉头看着商有端,眨都不眨。   不过,商先生根本看不见,他正执折扇轻敲膝盖,望着墙角出神。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商有端回过神来,见齐大人躺在地上满头大汗,刚换上的衣服又湿透了,跟水里捞上来似的。   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得吓人。手脚也冰凉,脸色煞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商先生突然笑了出来,“按现代人的用药标准给你注射的,我忘了,你是老祖宗。”拍拍他的脸,和蔼可亲地问:“那么,想到李淮在哪里了吗?”   话说,李淮,或者说周济予到底在哪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周济予眼睛蒙着黑布,嘴里塞着橛子,脖子上驾着枷锁,脚上戴着镣铐,走一步哗啦哗啦直响,某喽喽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跌进马车里,一路飞驰,颠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也不知带进了什么地方,周围挺香,周济予提鼻子一闻,动用他多年钻研古文化的知识储备,脑筋转了两个弯,断定——龙涎,正在燃烧,有钱人啊!   不知哪个孙子一脚踢在他膝弯上,“砰”直挺挺跪倒,上来就扒衣服,周济予眨了两下眼,这帮孙子总算是撤走了,屋子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小予低头看看自己,突然很想笑,真不错,还留了条内裤。   抬起头来四周张望一番,满堂苏作花梨木家具,木质表面没有刷漆,墙上挂着四副山水,落款“仇英”,中央一顶青铜炉,袅袅龙涎飘飘荡荡,整个书房朦朦胧胧的,如同仙境一般。   条案之上,东瓶西镜,周济予直接下结论——此屋主人是徽州人!读书人!有钱人!当权者!   所以,这肯定是个祖籍徽州的高级官员。   跪着等吧,左等没人来,右等还没人来,周济予渴得嗓子眼烟熏火燎,嘴唇都裂开了,伸舌头舔一下,嘶,生疼。   眼瞅着日头偏了西,午饭也没人来送,周济予的肚子咕噜咕噜闹革命,尿憋得额头青筋暴露,小予心里破口大骂。   转眼之间,天色墨黑,月亮都升上来了,周济予活活从早晨跪到现在,又渴又饿,膝盖僵得像粗木棍,一忍再忍,虽然没人看着,但是,实在是不敢躺下来啊,谁知道暗地里有没有人搭着箭等着啊!   又熬了一会儿,小腿麻得像千万只蚂蚁在爬,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淌,周济予身形晃了一下,脑袋一热,使劲摸了把脸,一不做二不休,直挺挺趴了下去,周济予全身上下一裤衩,白漂漂一只剥了皮的大青蛙。   啊!双腿钻心钻肺地麻啊,不受控制地抽搐,抽得都快翻上白眼了。   正当此时,“嘎吱”门响,周济予一愣,霎时小心肝提到了嗓子眼,一巴掌甩在脸上,嘀咕:“我招谁惹谁了?刚做坏事鬼就上门了!”   一双缎鞋不疾不徐地从眼前走过去,紧跟着两双皂色布鞋。“嘎吱”,门又关上了。   周济予支起下巴,只见一名书生在圈椅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架起腿。   “砰”,周济予一头栽倒在地,鼻梁重重砸在地砖上,疼得哼哼叽叽,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天爷啊!比南京兵部尚书官职还要大的那个书生!说不定已经是内阁大学士了!商有端,你在哪儿啊!   于是——   周济予维持着五体投地的最高礼仪,魂飞魄散地顶礼膜拜一位大明朝中央一二品大员,此官员身后站着俩孔武有力的保镖,太阳穴鼓鼓的,瞧着就是高手,至少十个周济予都不够人家一只胳膊划拉的。   书生执折扇敲了敲小予的脑袋,“李淮……”   小予愣了一下才想起是叫自己,先扯出个笑容再抬起头来,操起徽州腔说:“回大人,小民姓周名济予,字恕人。”   这倒霉书生居然不想着先认老乡,微笑,“和尚还有字?”   “啊?……噢……”周济予心说:我都忘记我没戴帽子了。   书生端起茶杯,吹皱茶水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府尹衙门的大堂也是你们烧的。”   周济予脑袋嗡了一声。   “伪造证据,意欲帮府尹蒙混过关,府尹已经如实交代了。”   周济予茫茫然地抬起头。   “加上之前的深夜违禁、挟持官员,数罪并罚,你可知罪?”   周济予往地上一趴,死到临头,反而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只是把商有端骂了个皮焦骨黑,要不是因为他,至于把小命丢这儿吗?   沉默很久,只能听见茶杯轻触桌面的声响,书生慢悠悠地开口,“按大明律,死罪,罪无可恕……”   周济予豁然抬起头,一拳头捶在地上,俩保镖立马冲了过来,硬生生把周济予拽了起来,一左一右,像文?革时期批斗地主一样压着他的脑袋。   “不过……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哦?   书生拿折扇拍了拍他的脸,“你们在哪里落脚?商有端在哪里?”   周济予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话外之意……难道……难道商有端没被抓?那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千军万马围追堵截居然还能让他跑了?   “商有端在哪里?”   周济予眼珠一转,他要抓商有端,没抓到,有求于我,我要是告诉了他,我还有命?   周济予皱眉蹙额,摆出一副苦恼至极的表情,沉痛地说:“不瞒大人,小人就是个乡野小民,光认识路,不认识字,店主人当年做过道士,看我们是和尚,有道是儒释道三教合一,心怀怜悯,让我们暂住,要不小民带大人去找?”   “乡野小民?”书生往圈椅里一靠,“乡野小民会多种方言?能认识齐大人的兵符?能跟齐大人天文地理庙堂江湖相谈甚欢?”   周济予顿时稀溜溜倒抽凉气,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低下头大翻白眼。   书生执折扇抬起周济予的下巴,轻声说:“告诉我,商有端在哪里?”   ☆、12   周济予突然笑了起来,“大人,告诉您也是死,不告诉您依旧是死。文天祥说过,留取丹心照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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