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见展昭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皱眉道:“阿隐姑娘,如此甚为不妥,你不要同白兄一同胡闹。” 她心中知道展昭这是担心她,不免一股暖意流入心底,嘴上却道:“展大人莫要介意……只是阿隐偶尔却也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往后……唉无事无事,展大人可要同去?” 她本想说“往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放纵了”,却怕展昭听到之后心中忧郁,于是及时止住话头,换上轻松的语调问他要不要同去。 只不过展昭哪里是迟钝之人,她刚刚语气之中难掩黯然,他自然之道她要说何话,听她强忍心中情绪轻快起来,心中不由更加不是滋味,不由盯着她看——却见她的双眼犹如水银之中浸泡的黑珍珠似得深邃美丽,似乎还倒映出自己皱着眉的面容。 于是也强笑道:“罢了罢了,既然阿隐姑娘也想一同胡闹,展某也需得陪同前去了。” 正说着,白玉堂也回来了,只见他奇怪的望了二人一眼,不耐烦道:“你二人说话怎么氛围总是怪怪的……阿隐来,快去将这套衣衫换上,让五爷我看看来……展昭你瞪我作甚!想打架是不是!”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阿隐长叹一口气,默默的拿着衣衫去隔壁屋子换去了——别想着让她趁机逃跑,展昭那日虽然解开了她的穴道,却留了几处运功的大穴封着,现在的她,也就是一个体力稍好一些的寻常女子而已,想逃出名满天下的御猫展昭和五鼠的手掌心……那基本是等于痴人说梦的。 迅速换好那套男子衣衫之后她又顺势梳了一个男子发式……当然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却仍是个女子面容,饶是打扮成男子模样,也不免被人一眼就看出是个女子。 ……所以说,上辈子看的那些一换衣服立马变性路人全部眼瞎的电视剧都是在骗人的。无数次变装失败的阿隐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硬着头皮出去之后,不出所料的收到了白玉堂一个大大的叹气声和“你说你变装成这个样子以往是怎么骗过那些个龟公老鸨的”奚落声……而展昭也是一边摇头一边莞尔轻笑。 “……这,这有什么,”阿隐见他二人如此态度,有些不服气的说,“只要给钱,那些龟公老鸨保证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会管你那许多。” “你倒是懂的挺多,”白玉堂一脸促狭,眼睛一转,却忽然道:“只不过,你现在身上有钱?” 阿隐:“………………” 哪有杀手杀人途中带很多钱在身上的!!!! ……况且,她的钱早都挥霍掉了,想在接这个任务之前……她还舔着脸跟老板说“这笔买卖要加钱”,足以见她捉襟见肘的程度了。 见她一瞬间陷入沉默的低迷状态,白玉堂不禁愉快的笑出了声,安慰性的用折扇拍拍她的头(途中收获展昭不悦眼神一枚),道:“行了行了,这事儿交给五爷吧,今儿五爷出钱便是了。” 说罢,便要拉起她一同走,展昭不动声色的插|到二人中间。三人就这样往新晋妓馆秦楚楼走去。这秦楚楼是清平县刚开没半月的新妓馆由于之前潇湘馆倒闭,很多姑娘们都纷纷投入秦楚楼门下,导致这熟面孔倒是不少,阿隐不得不低着头藏在展昭身后才躲过各种熟人面孔。 老实说起来,这秦楚楼的菜色倒是真的不错——蜜炙的云腿,白玉般的冻鸡……七七八八放满了整个桌子,在温暖的灯光照耀下,竟然是分外好看,叫刚刚吃过饭的三人也不禁食欲大开。 莺莺燕燕的姑娘们也都坐在三人身旁陪酒,白玉堂自然是最先进入状态的那一个,虽然说酒十分一般,但是有美人在怀自然会好喝一些。展昭则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十分正常自然的喝酒吃菜,只是若是有女孩子贴上来,他总是浅笑着将她们推开,虽然不近人情,却也不失风度。 ——他的眼神如此清澈,竟似乎丝毫没有这些花枝招展,柔弱无骨的女孩子们呆的位子。 见他是一块如此难啃的骨头,姑娘们也不多纠缠,人就自然都围绕在阿隐同白玉堂的身边,这群姑娘中间竟也没有之前认识她的人,于是阿隐也很放心的喝酒聊天,几杯酒下肚之后,居然就有些晕晕乎乎,眼前也有些模糊起来。 就算是如此,她好像也是来者不拒,哪一个女孩子上来敬酒都是欣然喝下。 众人正吃酒之中,却见老鸨又推进了一名穿衣华丽的高挑姑娘,那高挑姑娘踌躇再三,还是羞答答的过来斟了一杯酒,一福身子,将酒递给阿隐,柔声道:“奴家这厢有礼了,公子请——” 阿隐本已经喝得有些昏昏沉沉,见有人敬酒,下意识的端过要喝,却不经意间似乎看到了这姑娘的衣衫,忽然眼神有些愣住了,僵着脖子慢慢慢慢抬头看她——看的也有些不真切了,却还是看到了子清惯梳的发式。 鼻头一酸,声音却已哽咽道:“……子清,是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你们在嘛QAQ 第28章 28 [醉酒这种套路最好一生只用一次]02 见她如此反应,那敬酒的姑娘手却忽然一抖,酒也洒了大半。精致美丽的面容之上露出几分惶恐,却还是勉强笑道说:“公子认错人了,奴家名叫凤儿。”说罢,将酒杯放下之后,竟是有些仓皇落跑的意味。 阿隐彼时脑袋正晕乎,也没听进去她刚刚说了什么,见她忽然要走。下意识的一抓抓住她的手,疑惑道:“你跑什么?” 那名叫凤儿的女子被她一抓,心中更是害怕,奋力挣脱未果也有些急了,叫到:“子清又非我害她才亡,今日我只是穿她衣梳她惯用发式而已……你,你又在这里急什么?!” 一个女子——沦落到要学着别人曾有过的样子,自然是一件不怎么能说出口的事情。凤儿又惊又怕的情况之下说出这些话,说完之后却见周围的姑娘们皆是面有讥讽之意,顿时又羞又愤,似是被人侮辱一般。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她的钳制跑了出去。 阿隐却似乎猛地从梦中惊醒一般讪讪缩回了手,眼中却难掩落寞之意,又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所为实在失态的很,不由的摇了摇头,又复而拿起酒杯准备饮酒。展昭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将面前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见她喝的又快又急,便伸出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够了,”他轻启薄唇,语气之中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强硬之态,“莫要再喝了。” 见阿隐眼神迷离的望他,又觉得自己刚刚语气有些略重,不由放轻语气,又道:“明日一早还要早起上路,宿醉必然伤身的。” 白玉堂却是唯恐天下不乱,见展昭如此,嘴角轻扬出声挤兑道:“我说展昭,你说你,皇帝说你是‘抓尽天下鼠辈’的御猫,我看你呀,倒像个‘管尽天下琐事’的老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