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温暖。　　 他收起小本本，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白的头发，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谢谢，能遇见你，真的很好。”　　 白缩了缩脖子，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张烨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下一刻，白柔软的声音传来：“奶奶和孩子们给我回信了，她们告诉我，翻新的福利院很漂亮，住着很舒服。”　　 “她们还说，你经常会去看她们，会给孩子们带好吃的。”　　 “缇娜不会写字，所以她给我寄了一幅画。”　　 说着，白转身，从一封已经开过的信封中取出一幅画，呈现在了张烨面前。　　 上面画了一个有巧克力方块般的腹肌的大块头，挥舞着又圆又大的拳头，打飞了很多凶神恶煞的坏人。　　 而大块头身后，是一群孩子，一个老人，还有一个象征着福利院的房子。　　 白轻轻抚摸着那画技稚嫩的卡通画，虽然脸被衣领和头发遮住，但张烨能够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在笑。　　 “缇娜的画说，你打跑了坏人，保护了福利院。”　　 “画上的孩子们在笑。”　　 “缇娜她们……很久没有画过笑脸了。”　　 说到这，她竟是发出了笑声，只是笑声带着哽咽。　　 “我很开心……”　　 “我能帮到你……”　　 “我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和人相处……”　　 “所以……请原谅我现在才说……”　　 说到这，她抬起头，泪水打湿了头发，让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从发丝间展露而出，带着笑意。　　 “谢谢……”　　 张烨看着她，眸光愈发柔和。　　 他一直以为，笨蘑菇的情感，很含蓄，很内敛，也很乖巧。　　 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这个将自己藏在蘑菇帽下的女孩，其实也有着汹涌的情感。　　 只是她不善于表达，也不能表达。　　 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她必须让自己变得稳定下来，压制自己的情感，让自己变得乖巧，来迎合这个世界的波涛。　　 就像是风暴中的小船。　　 随波逐流，不抵抗巨浪与狂风，才不会被掀翻。　　 而现在，张烨这艘巨轮来到了她的身边，为他挡住了前方的巨浪与狂风，带着她冲出了风暴，迎接阳光。　　 那一刻她的心，怕是比滔天的巨浪，还要汹涌。　　 这一声谢谢，就好似击垮心坝的子弹，让她再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张烨的嘴角挑起了微笑，他的手抚上了她白皙的脸颊，却没有为她擦去泪水，而是笑道。　　 “你该好好大哭一场了，丫头。”　　 “等你哭完，我会安慰你，继续叫你笨蘑菇。”　　 “你也可以给我取一个外号。”　　 “只属于你的外号。”　　 “好不好？”　　 看着面前朝她露出灿烂笑容的张烨，白哽咽的声音，逐渐化作了嚎啕大哭。　　 十九年来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张烨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搂入怀中。　　 哭吧。　　 受尽委屈的人，就该大哭一场。　　 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她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可哭着哭着，她就笑了起来。　　 她抬起头，眼角噙着泪光，扬起的小脸微微前倾，柔软的唇在他的嘴角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一触。　　 张烨怔住了。　　 窗外夕阳的橙光照进了窗户，他看着面前朝他笑的女孩，心弦再一次被拨动了。　　 而后他也笑了起来，低下头，额头与她相贴。　　 “这是你还我的亲亲？”　　 白望着他，蒙着水雾的眼眸泛着柔光，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嗯。”　　 “那正好，我也欠了你一个。”说着，张烨便捧住她的小脸，在她柔软的唇上轻轻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