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客栈里的员工们已经提前接到了二小姐这位幕后老板的提前通知,对于从天而降的新掌柜恭恭敬敬,不敢违逆分毫——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店里如今有一个算账先生,两个跑堂的男伙计,两个厨子(亲兄妹),还有一个在外头招呼过往来客的马倌小弟。 要不是那个厨娘妹妹好歹给鸿运客栈的员工群体增添了一个性别存在,这破旅馆简直就是和尚庙…… 六个员工中,厨子兄妹与算账先生都是璃月人,剩下的两个跑堂和马倌都是本地那种高鼻深目的西方人。 不过大家彼此间都说提瓦特通用语,再加上共事了好几年,员工们的关系也算和睦。 虽说褪色者初来乍到,应该“新官上任三把火”来恐吓一波这些员工,但她懒得打骂这些打工人或者无故开除其中一两个员工,因此就召集了一次全员会议。 会议上,褪色者简单地说了一下“老娘是你们的新上司!”这事,随后当着大家的面把一把钢刀徒手捏成了球、扔在地上玩之后,众人就变得毕恭毕敬了。 毕竟没人想被掌柜的给“咔吧”一下拧断脑袋。 初步确立了自己的客栈领导地位后,褪色者查看账本,发现这家客栈过往几年里生意惨淡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它地理位置不太好,一来不靠近城中繁华地带的核心区,二来位于半山腰的一条长街尽头的最后位置,附近多半是民居,再过去一点的地方就是悬崖了! 虽然褪色者觉得能在客房里开窗就见到悬崖是多么酷炫的一件事,但很显然,许多客人不这样想。 天可怜见,当一个疲惫至极的外地客人背着行李来到马尼城,想赶紧找一家客栈住几天,休息一下,那人肯定不愿意一路走到最偏僻的地方然后再找住宿点。 所以鸿运客栈过去几年收益不好,实在是地理位置先天不足,收入方面顶多是收支平衡、小有盈余的程度。所以杜莲这位家族二小姐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如今更是当做收买褪色者这位野生高手的筹码来使用了。 但当前褪色者也没有说要立刻把客栈做大做强的想法(虽然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办得到),而是先在马尼城里观望一下各方势力和各种情报,再下决定要不要长期驻扎下来。 她是来旅游兼职的,不是来给人真正当打工仔的! 顶多是日后杜莲有生命安危时捞那姑娘一把咯……真想褪色者拿出真本事来帮忙,这点摩拉薪水还不够呢。 想当初,摩拉克斯也是连哄带骗的才把她请到了归离集去呢!(骄傲.jpg) 褪色者就这样开启了自己在马尼城里浑水摸鱼、当薪水小偷的日常,但这鱼也没摸上几天,在数日后的又一个下雪天里,她再次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众所周知,鸿运客栈有三层楼,一楼招待来往客人吃饭喝酒、同时也是员工宿舍和储物间,二楼提供住宿,三楼则是阁楼与掌柜房间。 褪色者的狗鼻子这天深夜里睡着睡着,忽然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她起初以为是什么小偷,当即一手提着藏刀的手杖,一边非常困惑地提着一盏防风马灯,悄无声息地打开了旁边阁楼的大门。 在这间漆黑无光的阁楼空间里,除了堆积的大件家具杂物之外,还有一个打开窗户跳进来躲避风雪的瘦弱人影。 但他进来后不知为啥没有立刻关窗,而是敞开着半截,以至于外头的风雪呼呼地吹入阁楼里,杂物防尘布上落入了些许雪花碎片。 他蜷缩着跪在地板上喘气,如同一只忘记跟着族群南渡避寒的可怜小鸟儿。 褪色者的鼻尖弥漫着更加浓烈的血腥气味,但闻不到太多伤药的气息。 没用我的药? 是不敢用,还是……不能用? 心思急转的褪色者长叹一声,提灯照亮这阁楼,那夜叉察觉光亮到来,当即受到惊吓般险些夺窗而逃。但下一秒,在看清楚来者是她时,这少年人忽然僵硬了一下身躯。 只是这回的小夜叉看起来更惨了,不仅身上原本的旧伤没有愈合多少,以褪色者看来,他身上的新伤还貌似增添了几处。 看起来像是兵刃所击伤,又有类似于野兽之类的攻击印记,这倒霉孩子是遇到了啥玩意儿的敌人啊……褪色者摇着头朝他走过去。 “不知死活的凡人,怎么又是你……别过来!”小夜叉厉声大呵,但怎么看都气喘吁吁、虚张声势,“不然这回就杀了你!” 听闻此言,褪色者扬起眉毛,凶狠地吼回去:“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有本事去居委会告我啊!” 小夜叉:“……?” 趁着这个打岔,褪色者已经走到窗户那边关好了窗,一下子阻隔了外界的雪花和寒风。 她转身看向这个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你”、但实际上压根儿没打算趁着刚才自己关窗时背刺的小夜叉。 “哼,接下来是处理你这个带着伤还喜欢到处乱跑的夜叉。” 人类掌柜的身影完全笼罩住跪在地上的夜叉少年,这孩子吓得猛地往后一窜,后背直接抵在了一旁的货物防尘布上,看起来像是逃跑路线被提前截断了那样无助又紧张。 褪色者凝视着这个发丝低垂、看不清面容的绿发少年,忽然笑了:“你在怕我?” “胡言乱语。”小夜叉气势不足地回答,“……区区人类罢了。” 褪色者懒得跟病号打嘴炮,她径直往门口走去,说道:“跟我来,这里不是处理伤势的好地方。” 然而等她都提着灯走到阁楼门口了,那小夜叉还低垂着脑袋坐在原地,不去看她。 “怎么啦?”棱医生表示遇到这种病人很无奈,“还要我抱你去我的房间治病疗伤不成?” “我……我不去!” 那夜叉非常尴尬的扭头,不愿看向门口的方向。褪色者一言不发,在原地又等了十几秒,那少年人见她不肯走,方才不得不重新开口。 “我不喜你的治疗。”他轻声说,故意用一种厌恶和高傲的口吻说道,“别浪费心思了。” 然而,与表面那温和友善的外表所截然不同的内在本质是——褪色者没耐心了。 你当我棱医生这几百年来的患者五星好评都是水军刷出来的吗!啊? 知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呀?就是我棱医生拿着一把刀在你这个亡命之徒脑门上比划的意思! 因此她瞬间冲了过去,在病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手刀砍在对方后颈上,直接把本就重伤、猝不及防的小夜叉砍得两眼一翻,差点撅了过去。 “谁管你愿不愿意啊!真不想找我看病医治的话,就别来这家客栈啊!到头来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哄你吗?少在这儿矫情了!” 褪色者一把抓起这小夜叉的肩膀和腰,扛在自己肩上就往外跑,活像是抢了高老庄新娘的猪八戒一样健步如飞。 “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想治也得治!我南风大夫行医多年,就没有一个病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诊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