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当夜雨咬着笔杆思考要给自己的回忆录写什么序言比较好时,她的左手腕静脉处,脉搏开始不正常的跳动。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自己手腕的异常,撩开衣袖,白皙的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一本小书的纹身! 女人低下了头,雪白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陡然间,她发出无法抑制的狂笑,她笑到最后几乎是捂着肚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打滚。 哈哈哈!终于.....终于发动了吗!一本子书,一本母书。在时隔两千三百五十八年后,终于相互连接上了吗?! 等着吧!中央的老鬼们..... 我终于可以吃到肉了! 驻守在门外的狱卒听到里面的狂笑声却面无表情,也没进去瞧一眼。旁边新来的同僚倒是有点犹豫:“久泰桑,不用进去看看吗?” “啊,不用,反正里面那人被关了那么久都没出过任何事。”那人想都没想就说,“送你句话,志城桑,在这里,想活得久一点,那就是——别知道太多,别去招惹那些疯子。” “.....是,多谢前辈的教诲!” 也多亏狱卒们的定式思维,不然夜雨被发现就完蛋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在确定外面不会有人来查后,她低低的呼唤斩魄刀的名字:“空无,回应我!”全身弱不可查的灵力汇聚于右手,一把只有她这个主人才能看到的通体透明的肋差凭空浮现在手心里。 她共有两把刀,一把是“空无”;一把是“崩道”,它通体黑色,足有两米长,半米宽,初解时黑色的刀身会绽露出金色的火焰纹路,那是比元柳斋的流刃若火更强大的存在,也只有在她最巅峰时才能够驾驭住那狂傲的家伙。不过嘛,它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尸魂界的某个角落里沉眠,等待她的归来。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有一把刀,而空无向来是贴身藏带,从不轻露于人前。 好久不见,老伙计,很想和你们叙旧,但没时间了,灵力只能维持让你显形几秒啊。 她咬了咬牙,右手握住肋差猛地出鞘,刀刃直直地贯穿自己的左手腕! 鲜血喷洒在刀身上,空无闪烁了一下,在血中显出原形,下一刻,流出的血统统被吸得一干二净,刀也消失了。 哎呀呀,这种时候还在闹什么别扭,不就是把你家爱人(崩道那货)给封印了,至于吸我那么多的血吗?夜雨苦笑,原本白皙的面庞因大量失血而向着苍白的方向发展,可她顾不上止血,右手伸进伤口里一阵摸索——痛的她面部都扭曲了——随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从自己的手腕里扯出一本不小的黑色日记本!! 将本子甩在一边,本子翻开了,清秀又不失锐气的墨色字体跃然纸上: “你好,我是蓝染惣右介。” 嘿嘿,来的正好,她一边等着伤口自己愈合,一边手指蘸着自己的伤口上的血,写下狂乱又漂亮的血字: “你好,我是夜雨听禅。” 当字迹消失在洁白的书页时,蓝染无法抑制的倒吸了口气。字消失了,然后呢?跳出只怪兽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等了很久,久到他几乎要放弃了的时候,书页微微抖了抖,一行血红的字浮现出来。少年心中莫名的一喜,仔细地读下去。 “你好,我是夜雨听禅。” 字迹狂乱又不失独特的美感,棱角分明,出笔如刀剑,透着难以察觉的傲然和张扬。 “你是何人?”血字又来一行。 他眨眨眼,决定还是说实话:“我是真央学校二回生。阁下又是何人?” 牢房里,白发女子满脸的失望难掩,只是个学生而已吗!能给自己什么帮助早知道就不做日记本了,应该写本鬼道秘籍剑道秘籍什么的,说不定能引来真正的强者。一个学生啊.....要成长起来还是太慢了。尽管有些失望,她还是写道:“我可是个隐士啊!” “隐士?那想必阁下很厉害吧。” “一般般啦,只是隐居场所比较特别。倒是蓝染桑,成绩应该不错吧?” “不过是普通水平罢了,若与夜雨桑相比,恐怕都不值一提吧。”对面的那个少年倒也很聪明,小小地赞了她一句。 和我比?小鬼,姐的年纪做你的奶奶的奶奶都够了。夜雨想了想,发现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于是起身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倒提着日记本来到案几前坐下,拿起毛笔开始重新写道:“蓝染桑是在哪里得到这个本子的呢?” 褐发的少年嘴角向上勾了勾,发现对方的字迹变成黑色的了,猜测她应该是换了个舒服点的地方,连字迹都比之前要工整不少。 “在一个偷卖家里藏书的姓铁川的赌鬼手中买到的,花了二十两银子。” 看到这句话,夜雨一脸被雷霹的样子,流年,我对不起你的在天之灵啊! 还有,为什么只卖了二十两!!!姐等了两千年啊!人家白娘子千年等一回还等到一个许仙,她呢?等到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学生?!我的人生也太廉价了吧!!!二十除以两千等于多少来着.....哦,等于0.01呀.....该死,我的数学干嘛那么好!! 蓝染猜测那个隐士是不是正深受打击(他真相了),于是发了一句过来:“夜雨桑,你没事吧?” 啊啊,姐没事,只是想杀人而已。 第四章日常 眼前的白雾弥漫,夜雨只觉得这场景熟悉的很,那些雾气后面的花草,建筑,行人...一闪而过,又被雾气所遮掩。 她突然明白了,这是个梦。 她已经很多年不做梦了。自从她提着滴血的崩道离开太子的寝宫,黑压压的部下们站在点将台下敬畏的仰视着她,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穿过雾气,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阳光穿过结界,满满的散落在庭院里。叶子上的霜露尚未逝去,雏鸟也在枝头唧唧喳喳的鸣叫,一切都很好。 “父王,我为什么要去学堂上学?” 不知何时,院子里多了两个人。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她正仰头望向牵着她的小手的儒雅男子。 男子温和的笑起来,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因为禅儿到了该上学的日子啊。” “可是.....”女孩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学堂的那些孩子都好讨厌哦,不是故作高傲就是笑的好卑贱.....连太子哥哥都仗着自己是高年级乱欺负别人。” 男人的脸色一变,蹲下身来,与女儿平视。看着那双酷似亡妻的纯黑色眼眸,他终究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脑袋,尽量温和的说:“禅儿,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关于太子殿下,要是被你皇叔抓住父王就惨了。你明白吗?” 小女孩乖巧的点点头。 “那些贵族子弟讨好你是正常的,你毕竟有仅次于太子殿下的王室血统。所以,该怎样就怎样,试着去交几个朋友,好吗?” 小女孩这次有点艰难的点了点头,因为她不想令父王失望。男子这才松了口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