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必然不成事。楚方白心中再如何压制,也仍旧焦急。 耳边听着潮音和尚说着要除了张丹枫,清理门户,口口声声骂着奸贼,张丹枫不敢认真和他拚生死,总难取胜。 心中好似有把火在烧,楚方白只想叫潮音和尚闭嘴,叫一旁哭着的石翠凤也跟着闭嘴。 然叶孤城实在是难缠的对手,楚方白便是想要罢手,此时也难。 忽地转过一个念头,楚方白干脆一咬牙,叶孤城迎面一剑,他不过略避开了。只听“嗤”地一声,长剑从右肩下穿过,楚方白左手一扬,三枚银针破空飞出。叶孤城撤剑不及,又因半蹲着身子,难以回身,只得眼睁睁看着银针落在了脖颈上,肩膀上,手腕上。 再想动弹,已经是浑身发麻,想要强提真气,却听楚方白道:“这针已然进了血脉之中,若是妄动真气,便会逆行入脑。你还是寻一个内力高超的帮手,帮你把针逼出来的好。” 抬头一看,楚方白正左手执剑,将插入肩膀,贯穿了身子的长剑抽出。半身青衣染血,却瞧着好似青莲一般。叶孤城瞧着他将长剑掷回,听他道:“便是逼出了针,也要有月余不能动用真气。实则我并不想用针对付你,只是你剑法高明,我却急于取胜。” 楚方白瞧着叶孤城手上微颤,回剑入鞘时竟是第三次才将剑插.进去,因便道:“叶兄此时约莫也难再战,你既是已经在我身上刺了一剑,便算是履行了约定了,如何?” 叶孤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多蒙成全。” 心下松了口气,楚方白抬手在右肩上点了几处穴道,登时血流渐缓,直到停止。只是这样,却已经染得他青衣变了颜色,他面上却没有分毫痛苦之色,好似并无所察。旁边看着的人都呆愣住了,只得看着他越走越近,及至到了身前。 楚方白朝着周山民抬手,道:“把盈盈放回来。周少寨主,你该知道你不是我对手。” 周山民向后退了一步,说不出话来。 楚方白紧逼上前,厉声道:“放开盈盈!” 这一声厉喝,他自己却忽觉得头晕眼花,真气在浑身游走一遍,楚方白暗暗咬牙,回头怒视叶孤城道:“叶城主!却不料你也能够在剑上下毒!” 叶孤城正闭着眼睛,闻言猛地张开眼睛,冷声道:“不是我!” 他眼睛在周建几人身上扫过,沉声问道:“是谁?那柄剑是你们给我的,究竟是谁在上面下了毒?” 周山民沉不住气,叫道:“谁也不曾!我们便是设下圈套,也不至卑鄙至此!” 楚方白此时哪还在乎究竟是谁下了毒,他只勉强将毒压制住,深吸一口气,重新张开眼睛,盯着周山民道:“却也不妨。若是少寨主想要见识我的功夫,便是此时,也不为难。” 话音才落,却听旁边一人笑道:“公子,此时也别再逞强。该示弱的时候,便说两句软话,其实也并不难的。” 楚方白看过去,小殷正微微笑着。之前却是真没有发现,这人的狼子野心。 小殷面上仍旧是淡然微笑,道:“叶城主也不必问了,是我在剑上下毒。不是我信不过叶城主功夫,只是我更加知道公子的能耐。就好似现在,便是叶城主刺了公子一剑,也是公子愿意被叶城主刺上一剑。若是没有我涂上毒药,公子此时约莫早已大开杀戒,此间众人,除了叶城主,怕是没有一个能得以活命的。” 向前两步,小殷又笑道:“公子,这毒药却也不是要命的毒药,只不过却要让公子有一段时间不能动用内力罢了。我也并不存着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 他话未说完,却听旁边一声断喝,张丹枫长剑直刺向小殷,竟是不管身后潮音和尚禅杖。只听张丹枫喝道:“有我在这里,你什么也不必想了!” ~~~~~ 小殷哪里是张丹枫对手,登时手忙脚乱,连忙逃命。张丹枫又回剑应付潮音和尚,被禅杖正打在剑上,白云长剑一弯,张丹枫口中大喝一声,这才将潮音和尚禅杖挡了回去。 却听旁边周山民道:“那魔教教主已然不能动用内力,咱们何不趁此将他擒下?” 周建听了,便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他又看了看身侧,便对云蕾道:“云蕾侄女儿,此间却是你功夫最好,便由你出手,咱们也好安心如何?你也莫怕,世伯在一旁帮你掠阵。” 云蕾面上犹豫,踌躇道:“这不是趁人之危……” 周山民皱眉道:“云家妹子,你却是妇人之仁!他是魔教教主,还管什么危不危的?” 云蕾被他推了两下,这才犹豫上前。 楚方白瞧着他们商议,心中冷笑。固然他是中了毒,不过提起些许真气,用巧力对付云蕾,却还不在话下。 只是却难以把握分寸,若是让云蕾就此香消玉殒,也不能怪他了! 正暗暗蓄力,却听见张丹枫大喝一声,道:“师妹!你也认真想想!佩瑾他若真是恶人,难不成咱们当日一路同行那么许久,你都不能分辨!” 云蕾止步,看向张丹枫,神情也很是犹豫挣扎。 张丹枫又道:“如今还分不清青红皂白,便是朝廷要砍头,总也要让签字画押。你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就这样兀自设下了圈套,日后莫要后悔!” 话音一落,潮音和尚却怒道:“蕾儿!你还犹豫什么!咱们在西北不是早已打听清楚,这姓楚的实则是魔教教主,张丹枫更是张宗周的狗崽子!那魔教教主之言如何能信!且你父亲便是这魔教教主杀的!你还犹豫什么!” 张丹枫又道:“什么魔教教主!师伯你不过是拘泥陈旧!这些年哪里听说过什么魔教为恶!佩瑾管束他们,早已经不再是以前了!说什么云师叔是佩瑾所杀,又有什么证据!?” 潮音和尚呸道:“他们原是魔教,便是他们自己教内的人所言!你当是我们如何得知云澄师弟是被这奸人所害?便是这东方不败身边的人亲口所言!” 张丹枫便怒目小殷,小殷却向后退了一步,笑道:“却当真不是我。” 潮音和尚便又叫道:“姓杨的小子!你出来把那些话再说一遍!洒家杖下不杀糊涂鬼,今日倒要瞧着他们死得明白,心服口服!” 他才吼完,便听见一声轻叹。楚方白冷笑,看着那青年从屋中缓缓走出。 原就说那屋里本该还有另一个人,怎么却不见。原来是他,正躲在里头。 看着那人走得近了,楚方白只觉难以压制怒火,恨声冷笑道:“杨廉庭,果然便是你!我倒是教中还有谁敢背叛?果然便是你!” 杨廉庭面上竟是有些愧色,垂头道:“公子,这原是……属下……” 他犹豫片刻,终究是下定决心一般,抬头道:“属下是为前代任教主报仇!” 楚方白听得气得笑了,道:“你原来还是为了别人报仇?难不成还是盈盈吩咐了你,你才咬着牙忍痛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