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期盼和孤独的神情，这成功的让瑟希尔闭上了嘴。他永远也不能拒绝这样的汤姆。　　 “我会在开学以后注意的。”汤姆很乖巧的承诺，“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也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努力向我们都希望的那个方向去。　　 “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和你一起度过这个值得永远铭记的圣诞节，好吗？”　　 汤姆的手轻轻掰开了瑟希尔扭在一起的手指，握住了那只比他的手稍大一些的右手：“现在，我们拉开窗帘，看一看窗外的雪景。你也需要放松一下。”　　 瑟希尔微微一愣，也微笑了：“是的。”　　 然后他站起来，跟汤姆一起走到休息室的窗户边。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地窖里，四面有六个窗户，其中四个，分别显示霍格沃兹城堡四面的景象，而另两个，则显示了窗外真实的场景：湖底的景象。　　 瑟希尔打开能看到禁林那边的那扇窗户的窗帘，窗外灰蒙蒙的，虽然还不到中午十二点，但是天色已经暗的像是晚上了。空中飞舞着片片雪花，天地间一片茫茫的景色。不时有雪花随着朔风打到窗户上，微弱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这样昏暗的天气总会令人心生抑郁，但瑟希尔却非常喜欢这样有降雨或是降雪的阴天。这种天气实在是贴合他的心。　　 或许是再世为人了，以前的许多执着和激情都失去了，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对于身边这个人的执念了。这也或许就是他现在心境苍老的主要原因。　　 但是他身边的汤姆却非常讨厌这样的天气。或者说，汤姆痛恨这样的天气。　　 在以往冬天里，他总是穿着勉强能使自己冻不死的衣物，在不停地落雪的庭院里工作，每天只有一点点食物，刚好使他不至于饿死。没有热汤，没有热水，食物带来的热量很快被寒冷消耗光，然后饥饿就开始绞杀他的肠胃。　　 而那时，他唯一的朋友，会和他说话的蛇也冬眠了。在他不自觉的魔力爆发之后，被惩罚到院子里罚站时，就只有他自己孤独的站在院落的墙角里，看着灰蒙蒙的，不断地向下掉落雪花的天空。　　 于是，在不知多少次的这样的经历之后，汤姆开始痛恨这样的阴天，会下雪的冬天的阴天。　　 他决定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这样的回忆也让他痛恨。于是汤姆开口：“呐，希尔，为什么你在圣诞节也和我一样选择留校？你家里不要求你去应酬吗？我想，应该会有很多宴会吧？”　　 “哦，是的。”瑟希尔叹息似的说，“很多，很多，很多的宴会。常常上午还在伦敦某侯爵府中作客，下午就到了爱尔兰某庄园喝下午茶。”　　 他的语气很平淡，汤姆却还是听出了一丝疲惫和鄙夷。他很开心这样的话瑟希尔是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的。这代表了他不愿意和那些人在一起。　　 现在他却和他在一起。　　 “那么，今年呢？”汤姆眨着眼睛，瑟希尔发现，黑眼睛男孩的这个动作居然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邓布利多。　　 所以他很虚弱的说：“啊，几年用不到我了。我以‘不拒绝级长任命’为代价，换取了今年在霍格沃兹度过圣诞节的权力。”　　 汤姆不知道瑟希尔心中的腹诽，继续眨动着眼睛：“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是说，为什么要争取在霍格沃兹度过圣诞节的权力？”　　 “啊，那是……”瑟希尔呓语似的轻声说，汤姆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仅仅一点。　　 “因为……我想……度过……和你……”（For……I want……celebrate……with you……）　　 汤姆侧过头，在瑟希尔看向窗外的时候，瞬间绽放出一个笑容。　　 第十二章礼物　　 第十二章 礼物　　 转眼间，汤姆在霍格沃兹的第一个圣诞节就过去了，而马上要迎来的是新年。　　 因此汤姆最近心情抑郁。　　 他在圣诞时得到了许多礼物，一年级的斯莱特林，不约而同的在圣诞节早上给他送来了礼物，有几件饰品，也有一些书籍和魔药。几个平常和他有些来往的拉文克劳也送了书籍作为礼物。就连不怎么熟悉的男学生会长，斯莱特林的七年级领导人多洛霍夫也派他的灰白色夜枭给他送来了一条银灰色的围巾作为圣诞礼物。　　 当然，最令他开心的是瑟希尔送来的礼物。那是一把漂亮的，整齐的飞天扫帚，汤姆从同寝室的那个男孩口中听说过它很多次，一把流星Ⅲ。　　 是的，是的，虽然他也觉得身边的同学们很幼稚，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飞行和飞天扫帚。这是最直接让他感受到了他和常人不同的东西。　　 随着飞天扫帚一起寄来的卡片上，是瑟希尔笔迹纤细的字体：　　 给里德尔先生：　　 虽然您在我眼中是一位成熟稳重的绅士，但这并不妨碍您的一点私人爱好。　　 圣诞快乐。　　 ＰＳ：　　 我相信我会很欣喜的在二年级的时候得到你成为了魁地奇球队的正式成员的消息，但我并不希望提前听到关于你精彩的飞行技术描述。　　 你忠诚的　　 瑟希尔．兰德瑞安．希斯特里克　　 １９３８／１２／２４　　 在拿到这件礼物时，汤姆觉得这世界在没有比瑟希尔更能了解他的人了，这一辈子也再没有比这把飞天扫帚更能让他欣喜的礼物了。　　 如果不是他还有理智，而瑟希尔的字条上又明确地警告了他，汤姆几乎就要拿着它跑出去，在漫天风雪里飞个一两圈了。　　 但是，快乐总是很快的溜走。圣诞节过去了，面前的就是新年了。而他最讨厌的那一天，也近在咫尺。　　 因此，从１２月２６日之后，汤姆就一直在图书馆消磨着他的新年假期。　　 不，这不是躲藏，也不是逃避，只是……只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知识，为自己添加将来的筹码。　　 汤姆对着一排排的书架，轻声的告诉自己。　　 而这几天的瑟希尔似乎也很忙碌，他几乎不在礼堂出现，就算露了面，也只是急匆匆的吃过饭就消失在霍格沃兹的走廊里，这让汤姆更加沉郁。他强迫自己压下了心中希望见到瑟希尔的渴望，每天仍旧平静的到图书馆来。　　 绝对不应该这样依赖这个人。汤姆告诫自己。　　 人这一生，最终也只能依靠自己，没有人能够为你做好一切，也没有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瑟希尔非常温暖，他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但就是因为这样，他也非常容易使人沉迷，忘记了自己和他终究是两个人。一旦和他分开，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寂寞和无助。　　 就象现在，瑟希尔已经有，或者是说，只有，六天，没有好好和自己聊天，没有亲切的问候自己的一切，这样，就让自己感到难受了。　　 那个金色眼睛的少年，如果对他上瘾的话，就戒不掉了。　　 所以，要在这种可怕的情况发生之前，让自己足够理智，能够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