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这一走,狱寺可就憋不住了,对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了几句:“这人实在是太嚣张了!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王’,比巴利安那个白痴王子还讨人厌!要不是十代目拦着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狱寺……”阿纲哭笑不得地劝他,“你别这样子,我感觉宗像先生……怎么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他其实也是很为同伴着想的。” 狱寺不相信地板起脸,模仿宗像冷冷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你说那个一脸冷血的混蛋?” 阿纲一阵无语,过了半会儿才轻声说:“我觉得……宗像先生也只是想保护那个女孩而已。” “——不过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啊……哈哈。” 很快阿纲又傻笑着心有余悸地说。 总之,宗像的想法到底和他没什么关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和山本狱寺一起去找一平。 ——一定要平安无事。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但阿纲绝对想不到,此刻的蓝波正被草薙用十年火箭炮对着脑袋。蓝波哭着,害怕地抱住了脑袋,一个劲儿地嚷嚷却迫于草薙的压力不敢大声。 “蓝波大人,要……忍耐……” “只要这样打一下就会见到长大的你吗?”草薙不带感情地问出他从蓝波话中提炼出的信息,尽管此刻的他并不那么确定真假。 “不是……” “哦?” 草薙将炮口往蓝波的额头上抵了抵。 蓝波不由害怕地使劲抽噎起来:“蓝波大人才、才不知道什么十年火箭炮……老大说了十年火箭炮不能给别人用……” “蓝波!” 一平突然将蓝波向后一拽,挺身挡在他和十年火箭炮的间隙间——也就是炮口就在她的眼前。依旧严峻的局面让小女孩一平的脸上开始渗出汗水,可她执拗地将蓝波护在身后,一步也不愿后退。 “是你啊。”草薙眯了眯眼,吓得一平也紧张地抿起嘴唇,“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炸了我就酒吧事情……” “……那次是一平不对。一平……” 大概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一平脸上的汗水越冒越多,到最后额头上干脆蹦出一个大大的九筒图案。 这下连草薙都忍不住啧了一声:“又是这样吗。” 他飞快地四下张望一番,正打算在一平爆炸之前将她丢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却意外地见到一平突然死死抱住他的腿。 “……快放开!” 千钧一发之际,草薙依然沉着地对一平命令道。可惜一平完全不像之前乖巧羞赧的模样,自顾自地抱着他怎么也不松手,就算草薙狠心去拽去摔也没有任何作用。 糟糕了。 草薙咬了咬牙——这样的局面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偏偏那个蓝波像完全不知情一样,明明之前还哭得不行,现在又在后面开心得闹起来:“啊嘞嘞,一平在玩什么,蓝波大人也要玩!” ——他们不是伙伴吗?好歹也该有处理的经验吧! 但这孩子真是完全指望不了。 糟糕透了。 无奈之下草薙只能将目光锁定在手中的十年火箭炮上。这是他从蓝波手里抢来的,不过到底用不用,他一直在犹豫。不仅是因为他不愿意轻易拿别人的武器对着一个孩子下手,更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也许是他早就猜到了的未来。可现在别无他法了。 赌一把吧。 反正——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一贯温和待人的草薙终于下定决心。涉及到他们的王,周防尊,他也不得不冷酷起来,况且他本来也不是多么心肠柔软的人。 在一平计时到一筒的时候,他使用了十年火箭炮。 幸好,他猜对了。 “不好了,川平大叔的拉面要糊了!” 草薙面前很快出现了扎着长长麻花辫、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孩。她火急火燎地嚷着,拎着箱子火速地就往前冲。 草薙拦住了她。 “啊,草薙先生,”如他所料,一平亲切地叫着他的名字,却问着他并不熟悉的问题,“你知道川平大叔在哪里吗?我好像又迷路了。” 草薙不予理会,而是带着些微对新奇事物的赞叹,扬了扬眉:“你真的是一平?” “草薙先生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呢!”一平笑了笑,立马又匆匆忙忙地准备走人,“我得赶紧去送拉面,晚了川平大叔会说的,草薙先生下次再见。” 她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来到了十年前的世界。 但更让草薙惊讶的是——他的力道似乎拦不住这个一心要去送拉面的女孩。她好像无意识地就会使出一些招数,因此在她单纯因迟到而着急时,她轻轻松松地就脱离了草薙的束缚。 好在草薙并不站在一平敌对的那一面,他也无须执着这点,而只是不慌不忙地用温和得像是在聊天的语气问:“一平,你知道尊……周防尊,他还好么?” ——尽管如此,他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周防先生?” 一平停住了脚步。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草薙一眼,这一眼简直让草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终于,她笑了笑:“草薙先生又在说什么呢,那不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吗?” ——咚。 草薙仿佛听到丧钟在耳畔敲响的声音。那样的力道太恐怖,震得他几乎要站不住了。 尊…… “果然……” 他烦躁地将十年火箭炮随手丢给蓝波,也不管蓝波接住后是如何小心翼翼地躲着他,一边做鬼脸一边朝着一平跑去。 他动作熟练地掏出香烟,用大得几乎要捏碎打火机的力道扳动他的ZIPPO,点燃之后又大口大口地抽起来。可头一回温暖的烟火让他更加平静不下来。 尊…… 周防尊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牵着他衣角的安娜也停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没什么。”周防尊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只是过了会儿他还是说了,“总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尊——” “刚才不是你在叫我啊。” “你看那里。” 安娜拽着周防的衣角,抬手指了指远处——即便他们之间有着悬殊的身高差,她也可以轻易地指出目标,因为那是任谁都能看见的、直插云霄的高大建筑。 然而它现在正像被风吹散的尘土一样飘散。 安娜将玻璃珠放在眼前,再次望过去,却看见完整的御柱塔出现在了另一个方位与之截然不同的地方。 ☆、幻觉 世界在分崩离析。 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假的。御柱塔,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非时院的兔子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或许就是将真正的威斯曼引来的一场骗局。 可惜现在的威斯曼并不会随着那些人或者建筑消失。幻术解除之后,他依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小埋面前,握着三叉戟发出让她毛骨悚然的笑。 ——因为他是真的威斯曼,虽然身体里寄居着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