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从来不会答应不一定会有结果的事情。”唐楚这回是眼皮都懒得抬了,他又朝着后面退了一步,踩上了平稳的土地。 “……该死,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 “这个问题嘛……”唐楚拖着下巴上上下下扫视了克里斯一遍,克里斯也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 唐楚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然后在他的脸上顿了一下,克里斯那种故作镇定的表情实在是他的身心都愉悦了起来。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能给我的呢?或者说……身体?你知道的,我是同、性恋。” 唐楚笑了笑,目光的深处却是一片冰冷。 克里斯看他一眼,一拳头敲上了牢房坚实的门板上。 “滚——!” 自从知道了自己手腕上那个白色的链子的功效,唐楚却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的样子,在旁人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偶尔也会去看克里斯,克里斯却也没有再和他提放他出去的意思,就这样在个终日散发着阴沉气息的监狱里,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下了雪。 唐楚和卢瑟一起爬到房顶的时候,就看到了漫天的白,压抑成一片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空气冻得像是要结冰,唐楚还好,只穿了一件T-恤出来的卢瑟,看上去冻得快要结冰。 “圣诞节快到了。” 卢瑟忽然在唐楚的身后开口。唐楚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节日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十分虚无缥缈的东西。出任务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因为今天过节而中断,更加不会因为节日而涨薪。如果真要说节日对他的意义的话,那么大概是……在面对目标的时候会有更的出手机会,只是这样罢了。 “哈哈,我还记得以前每年过圣诞节的时候,我都会收到成千上万的礼物——真是整个房间都堆不下啊。”卢瑟像是看感慨一样,一边搓着手喝着气,一边说。 唐楚饶有兴致地转过头,看向这个长相还不错的黑人,抬了一下眉:“看不出来你这么受欢迎。” “……看不出来吗?”卢瑟无所谓地笑了笑,然后他的手指一点,唐楚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就看到不远的地方挂着的一块广告牌,那块牌子已经被黑色淹没,但是隐隐还是能看出中间的一张巨大的人像。 “我以前可是个明星。” 唐楚站在他的身边,没有说话。 有冰冷的雪掉下来,落到他的手上,那漂亮的六角形的形状清晰可见。 然后又快速融化掉,变成手心里粘稠的触感。 一时间,寂静无声。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唐楚头也没有回。 卢瑟看到来人,暧昧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下了楼梯。 克洛斯站到唐楚的身边,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但是看上去完全不冷。 “中国有圣诞节么?” 大概在五六分钟的沉默以后,克洛斯忽然发问。 “没有。”唐楚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这样——”克洛斯转过头看向唐楚,“那你有收到过……圣诞礼物么?” “……你说呢?”唐楚挑了一下眉,觉得对话无趣,就在他想转身的瞬间,肩膀忽然被人卡住!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像用手肘去顶,却听到头顶上传来克洛斯温和的声音。 “别动。” 唐楚静静地站了几分钟,忽然感觉到唇上一热。 他几乎是连打人都懒得继续了。 克洛斯慢慢地吻着,只是唇碰唇,仿佛没有任何暧昧旖旎的情绪在里面。唐楚静静地站着,却感受到克洛斯热切的气息扑到自己的脸上,脖子上。 这不是第一次和克洛斯亲吻,但是—— 唇上温热的触感,甚至还有一些毛茸茸的错觉,唐楚身体也不由得放松,却在这个时候,克洛斯忽然抬起头。 他专注地看着唐楚,褐色的眼里仿佛有流光滚动,他低着嗓子慢慢开口道。 “那么……这是你的第一份,圣诞礼物。” 四周的雪,慢慢地下着。银白色的一片。 有人说,如果长时间盯着这样纯白,很容易就会得上一种病。 雪盲症。 这个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那颜色太过纯粹,太过干净,也太过……不真实。 第三十九章 我以为 圣诞其实还并没有到,根据卢瑟那本破烂不堪的日历来看,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但是大概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没有闲心去庆祝了。 因为唐楚三人的到来,食物的消耗就更加多了起来,贝内特总是阴阳怪气地看着唐楚他们几眼,目光里不乏有一些对于他们浪费更多食物的怨念。 但是所幸食物的存于还是很多的,还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几乎没有停止的势头。唐楚经常一个人走到屋顶上去扫雪,然后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偶尔也会被派到看管克里斯的任务,但是大概是因为上次不欢而散的原因,克里斯基本也没有什么兴致和唐楚说话,偶尔的眼神交流也少的可怕。 可是就在这么看似平顺的时间里,倒是出了一件事。 先是克里斯特尔感冒——其实在这样的雪天里,感冒实在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克里斯特尔的感冒却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而与此同时在监狱里的大半了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有人的甚至发起了低烧,因为这样的病在平时来说,并没有给人什么多大的影响,但是时间一长却又渐渐地被人发觉了起来。 第一个出现问题的,还是克里斯特尔。 她在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神智不清地躺在床上,甚至还一边喃喃自语说一些胡话。 紧接着就是杰尼,他几乎是在同一天和克里斯特尔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并且看上去还比克里斯特尔严重一点。 这里没有医生,一切的灾难只能靠自己抵抗过去,并且如果真的如唐楚所想的——这个病是有传染性的,那么就并不是只有等待他们痊愈那么简单了。 当然,这么想的显然并不是只有唐楚一个人。 尽管卢瑟还在前前后后照顾着克里斯特尔还有杰尼,大部分的人却是和他们远离,甚至连他们所在的房间都不敢靠近,而是躲得远远地,连晚饭都不肯和他们一起吃。 唐楚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克洛斯和卢瑟站在房间里照顾克里斯特尔,女人看上去病的很重,整张脸都是红彤彤的,黑色笔直的长发早就没有了平日里光泽,灰败地耷拉在一旁,泛出点死气。 卢瑟看到唐楚进来,却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再过了一会儿他也就安静下来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唐楚冷眼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皱了一下眉头:“什么病,知道吗?” 他这样的态度的确算不上好,卢瑟却还是慢慢地回答说:“看不出来,不过应该没有传染性,否则我和克洛斯……”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唐楚没仔细听,却是径自走到了克里斯特尔的床前,女人的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