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什么啊,只是一晃夜羽君也毕业了,现在在五番队有席位吗?”浦原懒懒地问道,然后毫不意外地看到少女摇了摇头。 一如既往的平凡,从前是普通的学生,现在是普通的队员。 如果不是椎名四席刚好牺牲在她面前,浦原可能永远也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女孩子。 那没有一丝波澜的异瞳,没有一点起伏的语调。 却只是她,在椎名牺牲之后淡漠地立在那里,银发三千飘若霜雪。 有一件事,浦原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就是椎名四席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生生挖出了心脏。 会是变异的虚吗?还是包藏祸心的人? 真相怕是只有这个叫夜羽乱的女孩子看到了,但她不愿说,就再也没人知晓。 浦原就这样目送夜羽乱离开,想问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又怎能想到,其实他面前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只看到她身边椎名四席的尸体,却不知道镜花水月的假象之下,是少女手上垂落的鲜血。 夜羽乱,之所以能成为夜羽家家主,不是因为她的斩魄刀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她就算没有斩魄刀,也依旧强得可怕。 “你……究竟是谁?”看着那刺入自己胸口的手,椎名咳出了一口鲜血。 “夜羽乱,我是要守护阿介的人。” 银发少女说着,脸上竟露出了温柔的神情。 因为她伤了阿介,所以该死,夜羽乱为这件事策划了半个月,甚至潜入五番队偷偷更改了前去保护新生的队员名单。 可是她却大意了,她只想到要杀了这个女人,可是杀人之后呢? 她愣愣地守着椎名的尸体,用干净的左手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直到蓝染来到她面前,温暖的手落在她头上。 “你做的?”褐发男子的没有一丝惊讶,似乎已经知晓了一切。 她垂着头,不言不语。 蓝染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捏碎了手中虚的诱饵。 “待在这里不要动,过一会儿救援队的人就会来,如果可以的话,就装作害怕的样子……” 最后一句话,蓝染似乎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得看着夜羽乱困惑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和夜羽乱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她害怕过呢…… 一般女孩子怕的东西她都不怕,一般人怕的东西她也不怕,就是因为她什么都不怕,蓝染甚至不知道究竟什么才能压制住她。 一直以来,都是他说,她做。但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听他的命令,她是不是会成为捅进自己胸口的最后一刀? 蓝染从一开始就知道,夜羽乱是一把双刃剑,一旦用不好,会令自己的一切计划付诸东流。 就如同今日,杀椎名不是他授意的,只是她想杀,就真的去动手了。 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但应该不是最后一次…… 那么如果她真的背叛了自己,他要怎么做?他能毫不犹豫地将她抹杀吗…… 其实蓝染心知肚明,夜羽乱虽然很强,却并不懂什么阴谋智取……他可以拯救她,自然也可以毁掉她……但他却在那一瞬间犹豫了一下,究竟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阿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自作主张了……” 好在那次事件之后,夜羽乱来找过他,但憋了半天,却只有这一句话。 “所以,我可不可以继续呆在你身边……” 银发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蓝染心里一震。 她居然流泪了?就因为他……想过要丢弃她? 原来夜羽乱什么都懂,她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对一个人好。 在战场上鲜衣怒马的夜羽乱,在情场上却是折戟沉沙,她能判断千军万马的动向,却猜不透人心。她知道怎么攻城略地,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争夺喜欢之人的心,她一度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对方总有一天会回应,而当她将自己的一切都付出之后,却换不来任何东西,最后总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蓝染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他只是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夜羽乱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有些脆弱地将脸靠在蓝染肩上。 此情此景,就像一张水墨。 五番队的木质桌椅,飘扬撒落的文件,都是几笔浅浅勾勒的墨色。 却只有画中的两人,被镀上了明亮的色泽。 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第一次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浦原部分,原于扒榜妹子说浦原君很机智,不会忽略那么重要的事,于是改成了蓝大的镜花水月幻境~~ 谢谢扒榜妹子耐心指正~~ ☆、占有 “呐呐,乱桑,你去哪里了?刚刚蓝染副队长还在找你呢!” 一阵带着笑意的关西腔将乱拉出了回忆。 乱眨了眨眼睛,抬起头,五番队的庭院里一树白兰开得正艳。她又回到了五番队,回到了如今,回到了那个有他的世界。 在她的对面,银发少年似乎很欣赏她现在微微有些天然呆的模样,慢慢走到她身前,炫耀似的将一纸委任书丢给她看。 白纸黑字,五番队队士市丸银即日起被任命为三席。 乱瞥了那张纸一眼,便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地从他身边走过。 “原来的三席昨晚被我干掉了哦~” 市丸银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微笑,拿神枪挡住了乱的去路。 乱不动声色地脚步轻移,避开了他的挑衅。 她虽然不怎么喜欢市丸银,但是他毕竟是阿介的部下,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和他起冲突。 一来是她不想让阿介为难,二来她不希望市丸银太过了解自己的实力。 在王庭的经历让她对生死存亡的警觉异于常人,乱看得出来,这个少年不只是表现得轻佻,他对阿介恐怕也并不是真正的衷心,而这件事阿介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蓝染从来不对她说起,她便从来不问。 再说,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干预这些事?蓝染只当她是棋子罢了,她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陪在他身边,为他扫清障碍罢了。 除非,到了一切结束的时候…… 乱想到这里,突然心头一动。 那时蓝染不再需要她的力量,还会不会留下她,让她和他在一起? 自始至终,蓝染从未允诺过她什么,但他会轻佻地玩弄她的鬓发,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他会温柔地把怀抱借给她靠,甚至会在她梦魇的时候抱着她入眠。 乱知道也许这根本不能代表什么,因为这个男人的温柔几乎是习惯性的……是面具,却也深入骨髓。 但她还是眷恋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抛却以前的一切,只作为他的乱而活。 为什么……她会对蓝染予取予求…… 为什么……她会仅仅因为他救了她就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他…… 为什么……她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