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柳城明白这主子的心气高,不希望他们将他当成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对待,可是,他这身体也要能让他们放心啊! 沉默不语,他习惯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情绪,二十余载主仆之情,他知道面前的人是懂得的。 果不其然,苏徵没听到回话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后看到他这模样,不由叹气:“好好好,我不怪你们了,展昭刚刚说有高人对我这身体或许有办法,但话说了一半就被皇上打算了,等你和他将五鼠捉回来之后,再详细问他就是了。” 柳城听到这话先是一喜,接着就收敛了情绪。那么多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展昭又能有何良策?与其报以太多希望还不如静观其变,能医好自然万事大吉,若医不好也不会太过失望不是? “可是我和展昭都去捉五鼠,秦弦又被派了出去,您身边岂不是没人了?” 苏徵将视线从赵昀画的那只看不出模样的纸鸢上挪到柳城的身上,眼露笑意:“不是还有柳木柳先生么,聪明人都善于物尽其用,柳先生已经用了本王一回,如今守护本王一下午安全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柳城只听他这称呼从“我”变成了“本王”就知道那和他同姓的柳先生一定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家王爷,但笑不语。 苏徵见他明白也不再赘言又拿起柳木画的那只苍鹰纸鸢看了看,心想等下究竟要给赵昀画只什么模样的纸鸢好呢?正犹豫间门外响起了恼人的敲门声。 柳城看了他一眼,见他虽有些不悦地蹙起眉头,但也没说不让他去开门。 他只觉好笑,上前开门。 待打开门之后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包拯站在门前,眉头紧蹙好似一个个包子褶子一般,一见他开门便急问:“王爷可在?包拯有要事求见王爷!” “让包大人进来吧。” 包拯进门后看到苏徵的身影就躬身一礼,继而道:“王爷,大事不好!” 苏徵讶然的挑起眉头,有些惊讶包拯的失态。当然这让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问道:“究竟出了何事?” 包拯叹了一声:“寇准大人又被降为雷州司户参军了……这……” 苏徵用拇指揉了揉额头,寇准,寇准啊,那个倔老头。他细想了一下然后对一脸颓然色的包拯道:“包大人,你觉得你告知本王此时,本王又能如何?” 包拯一怔,明了了他的意思之后再度轻叹一声, 毕竟此时把持朝政的乃是刘太后,他这八贤王自身都有些难保了,还能为寇准做什么呢? 苏徵踱着步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包拯的肩膀:“待皇上亲政之后,或许寇大人还有回京的那一日,你莫要太着急。” 当然连他自己都明白这些不过只是安慰之言,寇准如今年纪已高谁知道又有几年天命可活?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不过依旧是尽人事听天命。 包拯颓然的离开,丁谓为相,寇准再贬,再加上一系列的动乱,包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掉了。刚刚来寻苏徵并非他一时糊涂,多多少少也有些想用这事儿来试探苏徵的立场,但是苏徵坚定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待皇上亲政么?可是等皇上大婚之后,太后会舍得交出来权柄么? “包大人——” 包拯转身,见柳城追了上来,他顿时升起一线希望,忙问道:“柳先生,何事?” 柳城冲他一拱手:“刚刚小人忘记向大人说了,我们已经有了血影剑的下落,想向大人你借点人手。” 尽管听到的消息并非自己最想听到的那一个,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包拯顿时打气精神追问道:“此宝究竟被谁盗走了?展昭刚刚护送皇上回宫去了,待他回来我命他带上人跟你一起去寻回来!” 柳城微微一笑,“如此柳城谢过大人。” 包拯念头一转,笑问道:“就是不知道这血影剑究竟被何人所盗,又藏于何处?” 柳城见包拯此时全无刚才的颓然,反而询问起了细节,就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过来,于是笑道:“刚刚忘记告诉大人了,疑犯乃是五个江湖中的毛头小子,此时他们正隐身于大相国寺。” 包拯眉峰一扬有些讶然,“相国寺?他们怎会隐身在相国寺中?” 柳城微笑道:“大人可切莫误会,他们不过隐身于相国寺中罢了,您也知道相国寺面积巨大,五只小贼想要藏身其中且不惊动寺院并非难事。” 包拯这才安心,若是这事儿真设计到相国寺,对他而言也是麻烦一桩。 柳城犹豫了下又道:“不知道包大人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家王爷最近似乎变了一些?” 包拯眉峰微皱,好奇道:“不知道柳先生指的是?” 柳城一咬牙将今天中午苏徵与庞籍之事详细说了一遍,看着听罢一脸讶然之色的包拯苦笑道:“大人您觉得呢?” 包拯心中琢磨了一下,也觉得有点问题,这可不像是八贤王的作风呢。难道如今局势突变反复异常,让八王爷对庞籍终于没了耐心了么?但这究竟值是人家两人之间的私人问题,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柳城还真是问错人了。 他微微一笑,对柳城道:“柳先生,你级王爷的心思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看透,你难道不觉得么?”话落轻笑而去,却不复起初的惆怅感伤。 柳城见状无奈摇头,他家王爷也真是,顾及他这个大包子作甚?他情绪不好让公孙策去安慰就是了,凭白无故的用自己的事儿给他当消遣,解忧。 鎏金香炉中的梅花香清幽淡雅之中混合着更为素雅清淡的墨香,苏徵凝神看着他刚刚画的小猴子,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丝笑意,也不知是不是真想苏攸了,连画只猴子都能看到他的影子,原本应该顽皮的猴子看上去也有些。 一阵清风吹来吱呀一声吹开了窗户,苏徵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一滴墨水滴在了画纸上晕染开来。 “你果然能察觉到。”一个有些软绵低沉的男声飘入苏徵的耳中,好似就在他耳畔低吟一般,带着无形却又“熟悉”的肃杀。 是那个人,暗中窥伺想要暗杀他的人! 苏徵从容的放下手中的毛笔,顺手拿了湿巾擦拭双手,该来的总要来。 从窗户中刮来的风好像大了一些,他额间的发丝随着清风而动,眉眼娴静如初。待放下湿巾后,他起身道:“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如今房中只有我一人,难道阁下还担心我这手无束鸡之力的书生还能将阁下如何不成?” “呵。”一声轻笑,刚刚还觉得略微软绵的男生已经清越飘远了许多,这让苏徵有些好奇。“八贤王果然好胆色。” 苏徵嘴角依旧微弯,凤眸之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道:“有了两次经验,这第三次自然会淡定许多,让阁下见笑了。不过阁下真的不想现身么?” “想见我,我怕你会后悔。” 这次声音给苏徵的感觉就好似在他的耳畔轻轻低语一样。苏徵心中明了,这忽远忽近,忽而飘渺忽而低沉的声音不过是匿身不现的暗杀者玩弄的手段罢了,或者,他想在他的苏徵的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