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待到夜间,蛛儿自是与周芷若宿在一间屋内,一来则是她现今身体虚弱,夜间定要有人照料,二来便是房间不够。 此时,月光透过窗棂缝隙照进屋内,使原本黑暗房间内,落入点点光亮。月光总是醉人,也易勾起往事。这不躺在床上二人,就不禁异口同声道。 “你……” “你……” 二人先是一怔,便就一同轻笑出声。 周芷若率先开口道:“你也记得我?” “是。”蛛儿含笑应道。 “时光飞逝,物换星移,当年一别大家都经历了许多呢。” 闻言蛛儿不禁默默垂首,古语有云命由天定,运由己生。然身逢乱世,世人多半身不由己,任由命运际遇所操纵、摆布,苦于生计羁绊,周芷若即是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 蛛儿此时还能清清楚楚忆得那年上元灯节,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幸福景象。曾经原本有过一面之缘二人,际遇种种,却是如是这般光景重逢,不禁令人唏嘘感叹。 “你日后有何打算呢?” “父母相继离世,我现今也是没了主意,不过天下之大,又岂会容不得小小一个我。” 在其言语间,虽是流露着一股子坚强,却也溢出了一丝自怜意味,但却绝不自哀。蛛儿竟是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等心理,竟是说道:“我母亲也去世了,还有我一位阿姨。” 或许正是因为际遇相似,才勾起了同病相怜之感,进而才愿意吐露出心底之言。 黑暗中,两个女孩感应到了彼此内心中脆弱,目光中却皆是流露出坚韧之色,仿佛皆看见了恍惚明光。 若要走进一个人内心,便需要真诚相对,以心交心。一旦视为知己,由冷而暖,芳心自柔。 蛛儿不会忘记,有这样一个夜晚,二人曾经相依而眠,周芷若亦然。 《重生倚天之还君明“蛛”》 第二十六回 常遇春带着周芷若离开已有数日,他说定会替她寻个安稳去处。这几日,蛛儿总是在猜测,那周芷若还会去到峨眉派吗?她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蛛儿也曾特意留心问过,问她在汉水有没有遇过张真人和张无忌,原来也是有,喂饭之恩也仍是有。 不是没有想过,要周芷若留下来,可是,那样一来不知道这样改变会意味着什么。 所以,蛛儿选择了顺其自然,每个人路都应该有她自己去选择,决定。 芷若亦然,她有自己想要去走路,也有她该走路,旁人无从代替,只有替她祝福。而周芷若素来为人和蔼,对师长也是最礼貌周到,想来无论到了何处都会深受爱护吧。 想着几日来相处,蛛儿唇边不禁露出一记微笑。待来日再重逢时,又会有怎样心境变迁,冰火岛上我们又可会再兵戎相见?那是日后事情,便留有日后再说吧。 这日,蛛儿便又上山采药,方好晒干制药。故而一大早就赶去了山上,这也是极少一次,由她独自上山。 正因为胡夏病了,是伤寒之症。虽不严重,蛛儿却也是分外担心,这番去山上采药也是为了回来后制成药丸。 其实或许旁人都会不信,那胡夏竟是极怕喝汤药,蛛儿见他喝那般痛苦,便暗自决定将汤剂制成药丸给他服用了。因少了几味药材,故而才会有今日之行。 黎明之际,便趁着日月交替之时自山脚上行,待至半山腰时,已是日出时分,霞光烂漫,山间景致分外动人。 可是,这次却是只有蛛儿独行,这路上不知和胡夏行过多少次了。她一面前行,一面想起和胡夏一起日子,在自己青春多梦时节,十分庆幸有个人与自已一起走过那懵懂、炽烈年少时光。如若只有自己一人,定会感到孤单寂寞吧。 蛛儿十分熟悉这山间地形,不大功夫就将几味药材都采摘停备。却在这人迹罕至之处,蛛儿竟是听到了一阵争吵之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 “你为什么要杀死这许多人?每个人都有父母妻儿,你杀死了他们,他们家中孩儿便要伶仃孤苦,受人欺辱!” “休要废话!我不杀他们,他们却要来我了。” 蛛儿先闻其声,再见到行来二人,一个竟就是前些日子那名武艺高强黑衣男子,令一个是名英俊少年,浓眉俊目,长身玉立,却是皮肤黝黑,眉宇间似有挥不去忧愁。 “是谁!” 就在蛛儿暗自伺机而逃当口,却感到一阵阴风拂过,随着一声爆喝,紧接着自己便被抓出了隐身那块巨石。 这时,三人便如是相对而立,各具心思。 “你是谁?”黑衣人望着蛛儿,沉声问道。 “我是来山上采药。”蛛儿指了指身后背篓说道。 那黑衣人瞥了一眼,便道:“伤寒?” “是。”蛛儿暗压下心惊,点头应是。这人竟是看眼药草便能有此猜测,医术也定是不凡了。 “那你走吧。” 蛛儿又是一怔,未曾想到黑衣人会如是说。不过,仍是很快回过神来,道了声谢便匆匆准备离去。 可是,未曾走上三步,身后便传来一声爆吼,方才那人便似是发狂了一般,连催数掌,直将那些树木、石头震断,引得碎屑横飞。 蛛儿是见识过他武功本事,见他发狂症状连忙就近躲到了一旁,以免被其误伤,却仍是感觉周围狂风阵阵,还伴随着怒吼。 待周遭渐渐平息,蛛儿方注意到刚才那个少年也在自己身边,不禁有些疑惑望向他。 再探出头去,发现那黑衣人已是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力竭模样。 蛛儿因为见过他那日雪天表现,虽见他如此却仍是不敢妄动。只见那黑衣人倒在地上不时发出类似呜咽声音,就如同受伤野兽,尽管是在白日却也无端瘆人。 “小姑娘,你被怕,这人虽有狂症,却也不随意害人。” 闻声,蛛儿稍转了下头,便见那少年对自己善意笑了笑,于是,就也冲那少年点了下头。可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那少年话,这人即是身患狂症,又怎还能分辨是非呢。 蛛儿不禁在心底暗暗思虑起逃离这危险之地计划,却在此时那黑衣人竟是坐起身来,眼神迷迷蒙蒙,却是在见到蛛儿时射出一道异样光彩。 然后,竟是飞身到了蛛儿身侧,呢喃道:“雪儿……” “你做什么?”少年见此情形,便厉声喝止道,可是还未待其站起身来,就被黑衣人一挥掌就摔落数丈远,挣扎几下,却终是没有再起来。 那黑衣人复又转向蛛儿,满目痴情,二人距离近在咫尺,蛛儿甚至可以感到那人气息,不由得心口一滞,万没想到今日上山竟是遇此险况。 黑衣人则是又继续道:“雪儿,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蛛儿知道这人定是神志不清了,竟是将自己认作了她人,却已是病情极重之兆了。 “你说呀!”那黑衣人神情一怒,甚是焦躁说道,一把就捏住了蛛儿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