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木门突响,却见一名少年正在屋内盘桓。 “你是何人?”蛛儿顿时冷声问道,同时手已经探入衣袖去取毒粉。 “你又是何人呢?”那少年却是一派从容,悠悠反问道。 闻言,蛛儿不禁月眉微挑,细细端详起那人,只见其一袭青衫,倒是形貌潇洒,明净柔和,头角峥嵘。最主要的是他的周身并无杀气,而是透着一股子闲静淡定。 这样看来,这人应该绝非杀手抑或仇家的,似是并无恶意。不过,蛛儿仍是不敢大意,照旧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遂说道:“我先问的,自是要你回先答。”言罢蛛儿便开始估量对方的实力,一旦若要动武,也好知道自己的胜算几何。 “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怎的这般凶呢。”言罢那少年竟是笑了出来,一瞬间,竟像是一束柔和的阳光从淡淡的雾霭中透射而出,带着明净温暖之感。 不过,未待蛛儿再出怒言,他便又说道:“我叫胡夏,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你姓胡?那你是胡青牛伯伯的?”蛛儿心下一转,便问道。 “蛛儿,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这时,门口一起进来了胡氏夫妇二人,只见他们的手上都提着满满的东西,有鱼有鸡,还有新鲜的各色蔬菜。 “蛛儿,还不认识吧,这是你夏哥哥。”王难姑上前一步继续说道,脸上更是难掩喜色,却并未发现屋内这二人间的异样。 “爹,娘。”那名叫做胡夏的少年先是喊道,然后又冲着蛛儿微一点头说道:“蛛儿,你好。” 见状,蛛儿方明白了这少年的来历,可是却更加的吃惊起来,胡氏夫妇竟是有个儿子!这真是大大的超乎了她的意料,也与原本的历史悄然的发生着改变。 原来,刚刚王念姑刚回到木屋,便发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不禁心下激动,连忙和胡青牛出故张罗吃食,一时兴奋便忘了通知蛛儿。 而蛛儿自是不知这些来龙去脉,甚至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儿子,这才会产生刚刚的小小误会。而这胡夏是自幼便被送往少林习武的,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莫道呼其周身有着一股方正祥和之气。 而习武的俗家弟子在艺成后,要经过严格的比武考试,在打出木人巷、十八罗汉阵后方可下山。因此,少林寺历代俗家弟子中是人才辈出,有名望者,便如武当派始祖张三丰、宋太祖赵匡胤云云。 但从此看,也就不难断定这胡夏虽是年纪轻轻,却是武功了得的,不然如何出得了那木人巷。 误会消弭后,四人便一同开始张罗起午饭,不过他们一家三口却是一致的不善厨房之事。最后,蛛儿忍无可忍,便把那三人都轰了出来,不大的功夫,四菜一汤便端上了桌子。 一餐饭下来,蛛儿与那胡夏也就熟稔了起来。 而如今,蛛儿蛇毒未清,纵是比三月前好了许多,却仍是个十足的丑丫头。可是,前段时间虽没有了美貌,蛛儿却未觉得遭人冷落,受人白眼。 只因在这蝴蝶谷内自成一个小小的世界,只是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蛛儿的容貌丑陋,而待她有所不同。王难姑不会,胡青牛也不曾如此,所以蛛儿竟是会常常忘记自己因为中毒毁容之事。 可现在这胡夏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蛛儿便不禁关注了起来,而见其对自己莫不都是对一个小妹妹的态度,不同情、不鄙夷,视之为常人,这便是最好的了。 故而蛛儿也便对其增添了几分好感,生而为人,可不以貌取人者,真是少之又少的,而他,便是其中之一。 《重生倚天之还君明“蛛”》 第二十三回(含入V公告) 五毒根,叶子为深绿色,呈掌状,分五至七瓣。每瓣又分三片,边缘粗糙锋利。叶子在茎上交错或者螺旋排列,下部的叶子有长的柄。 各种家畜食下任何部分均可中毒,开花期毒性最大,晒干或青贮后毒性仍不消失。轻则失去意识,重则丧命。东汉末年,关羽中毒箭,华佗为关羽刮骨疗毒,即为此毒。 然若适量食用,却又能治病,其母根叫乌头,为镇痉剂,冶风庳,风湿神经痛。侧根入药,叫附子。有回阳、逐冷、祛风湿的作用。治大汗亡阳、四肢厥逆、霍乱转筋、肾阳衰弱的腰膝冷痛、形寒爱冷、精神不振以及风寒湿痛、脚气等症。 诚然这毒与医本就可为一家,两性相辅相成,并存于世,彼此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是相生相克,此消彼长。 蛛儿细细的端详着手中这株甚是好看的药草,仔细的听着胡夏的讲解,是的,就是他。 话说回来,这胡夏也真真是名全才,虽是少小离家赴少林学武,可是这医术、毒术的本领却是一点也没落下,任其一样也难不倒他。 这不是王难姑这几日正醉心研究于一种新的毒药,可是一面却又放心不下蛛儿的课程,故而正在难以专心之时,胡夏便替母亲分担下了暂替教导的工作。 一见如此,王难姑便欢欢喜喜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眠不休的研究起毒物来。 这胡夏也已经是不第一天给蛛儿上课了,只是他言谈间,却总似是暗藏玄机。用心的听胡夏讲完堂课,蛛儿的心底不禁开始暗自的琢磨起来,毒与医…… 学医,为什么自己守着神医胡青牛,可是为什么却一直都不曾想过要与他学医呢。尽管他的医术和王难姑的毒术抗衡起来,似乎还略胜一筹。 就在蛛儿思索的当口,身后却是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回头望去,只见胡夏正掬起湖边一捧清水,洒起,然后落下,在溪水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甫又丢入湖面一粒石子,只见那石子一蹦一蹦的,迅速的追逐着,最终才缓缓的停下,落入水中。口中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可又奈何,人世间本就如此,可以改变的唯有自己。”说罢只深深的望了珠儿一眼,便先行转身离开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 望着胡夏远去的背影,蛛儿知他已是猜出了几分自己的境遇。 扪心自问,自己虽是耐着性子待在这谷中,自以为认真的过活着。可是,心中的愤怒与自责却是一刻也未曾停止过,反而愈发的炽烈起来。 母亲的邹然离世,蛛儿尚可以说是她自己的选择,虽然心伤却也只能选择接受、尊重。可是,如果亲眼目睹了亲人残死在自己的身边,谁可以轻易地忘记,放下仇恨呢?蛛儿试问自己做不到,她忘不掉芙姨死去的那一夜。 不过,就是这份不甘,也令蛛儿暂且失掉了一颗平常心,先下想到的都是学习如何方可以制服旁人,例如武功、毒术。 心怀执念,一心报仇,又怎会想起要去学那济世救人的医术。这一点,或许旁观的胡夏也看出来了吧。 厚积方可薄发,学习本领又怎可一蹴而就,即是有着如此好的机缘,缘何不去学习呢。即是人生成长必经的过程,自己又何不让自己释然,已是活过一世的人,怎能不懂珍惜二字呢。